近中秋的月,已经近乎完满,今夜,月圆之夜的前夕,月明星稀,夜色中,他们安眠于梦乡,镜子的神明眠于爱人的怀抱中,不过此时的祂虽在睡梦,身体却在颤抖,眉头紧锁,那梦里朦胧不清,一根银线缠在祂的身上另一段直直伸进迷雾,祂拨弄着雾霾,往前慢行,少年的声音在耳畔呓语。
[改造……重铸,乌托邦,崇高的理想!可为什么,祂们不能理解,反而背叛……]
风起,云雾散,凌白正处高空,祂抬头,天上,是占据半个天空的巨像,莹白,高大,最重要的……是巨像手心的祂一样面貌家伙。
后面是面如死灰静待死亡的兽人族,凌白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面貌,黑潮在远方涌现,侵蚀路径上的一切
“这个梦……好奇怪”
“轰隆!”巨像崩塌,脸生黑纹与祂同样貌的少年从高天坠落,祂的腰间绑着银线的另一端
“我没有,对狛纳做过这样的事”
凌白冷眼看着那个自己坠落下去
直到坠落的少年用怨恨的目光看了祂一眼
两双蓝环白菱瞳对上的一瞬间,恐惧和不安在凌白心里散开
那少年依旧在下坠,突然那本应无限长的银线突然绷直,连带着凌白一起下落
耳边风声呼啸,心重归平静
“我不管,你是谁,但这里是我的梦,由我主宰!”
凌白扯住那根银线,镜神之力附着其上,再猛地一扯,银线崩断,世界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的纸,连带着其中的一切被它杂糅,攥成废纸,消散在空中
黑暗充斥在梦的空间
凌白尝试着退出梦境,不能,镜像拟造的梦之权能好像被另一个家伙操控,死活不让祂离开
“狛纳的梦神?”
一点火光出现在前面,火苗频频闪烁,蜡烛的形体开始显出,光开始照亮周围,巨大的窗户,几盆绿植放在窗台上,窗台外面是雕花镂空木栏拦住的阳台,阳台上摆着一桌一椅子,茶具,去往阳台的门与窗台同在一堵墙上,两者隔得有段距离,里面很简陋乱糟糟的床,两个床头柜,一个衣柜,再就剩下去往一楼办公厅的门了,那支蜡烛悬在房间正中央的空中。
“……这里,我的房间。”
明启城里,神明的居所,和办公楼合并的‘神殿’。
[我好像越来越不能理解自己了……重铸,城筑,城宴,建国……亡国]
蜡烛熄灭,消失,耳边再次响起祂的呓语
世界完成了夜晚与白天的过渡,阳光撒下,再看去,阳台上坐着刚刚那个少年,祂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不知何时攀生在栏杆上盛开的无名花。
“你是什么?”凌白问道
[呜呜呜,呜呜……]那家伙在小声啜泣,黑纹遍布的脸上流下眼泪。
“……”凌白沉默着,右手变成龙爪,祂缓缓抬脚
阳台的门被轻轻打开,闪着寒光的爪尖在静步下一点一点靠近祂
祂停下啜泣,抬头,抹去眼泪,嘴里安慰着自己
[明天,是一年一度的城宴日,要,要开心点。]
见此凌白不再犹豫,龙爪朝祂刺下
“盗取别人记忆乱加涂改的家伙……去死!”
在龙爪刺中的瞬间,祂消失了,本该刺穿木椅的自己却感知到打碎镜子之类物品的感觉
“显形!”凌白怒吼一声,随着声浪拂过,景象虚幻起来,真正的东西开始显现
爪子刺碎的,不是木椅,是棺材,晶棺,是祂亲手为子民收尸时铸造的晶棺,里面,男子的残尸距离爪子咫尺之遥。
如果说之前的只是挠痒痒,现在的就是直接触碰祂的逆鳞
愤怒充斥着祂的脑海,无数的镜片凭空出现,接着在祂的号令下四处横飞,所过之处,不管是什么统统被切碎,尸体,房屋,花藤,地面。
镜片在天空聚合成为为一把长剑,剑闪烁着寒光,猛地刺下,巨大的剑尖没入地面,之前镜片飞过的轨迹发出光芒,整个世界的空间被无数细线割裂。
凌白合上手,世界就像镜子破碎般崩落,那无数崩落的空间碎块中,那个家伙的身影终于显现
“你这家伙!”凌白的身影闪烁接着消失不见
[无人……待见。]
凌白(黑纹偏执)侧颜看了一眼平行宇宙另一个结局的自己,带着梦缓缓消失。
现实的凌白猛地睁眼,灯光引入眼帘,自己保持着探爪的姿势身体悬在空中,神一清醒,四周被操控的镜片也一一落地。
“先生,做噩梦了么?”瑠髑把守护镜术撤去,露出身后躲着的十泉介和十泉浩
“凌,凌白哥哥,你刚刚好吓人!”
“凌白你……”
凌白落下身子,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坐在床上,一阵扶额
“我刚刚做了什么?”
“哐!”一面被切碎的墙垮塌
……
一点灰尘落下,凌白抬头,屋顶已经摇摇欲坠
[拟造·时逆]
崩塌的墙面浮起,尘土浮空,变形的屋顶重新复原,接着墙面的划痕也消失,最后镜片重新聚合为镜子,值得庆幸,这家伙梦游只操控了一面镜子,没动窗户,不然可能还要复活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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