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冬香熬煎了汤药,端来了两碗进了房间,苏宸接过来,走到床边,吩咐春香扶起箐箐的脖颈和头,要给她喂下药汤。
彭泽良见状皱起眉头,他对苏宸的医术是信得过的,但是对他的行为却看不过眼。
“你在做什么?”彭泽良质问一声。
苏宸愕然抬头,看向彭知府,有点奇怪地回答道:“自然是给箐箐……彭姑娘喂药啊!”
“闪开,有她父亲在此,轮不到你献殷勤!”
彭泽良走过去,从苏宸手里夺过了汤勺和瓷碗,要亲自给自己女儿喂药。
苏宸错愕了一下,不由苦着脸一笑,他也感受到了,这彭知府对他很不满意,像是防贼一般在防着他,生怕自己靠近他女儿一般。
在春香的服侍下,彭泽良亲手给昏迷不醒的彭箐箐嘴里喂下汤药,这两碗药剂,一个是利尿排泄的,一个是体内祛毒的,都能对彭箐箐血液和内脏的毒素进行排解、祛除。
那彭泽良给女儿喂着药液,不知不觉,眼眶变得湿润。或许是看着女儿受此重伤,惨状凄然;或许因为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选择;使他心中复杂无比,忽然间,多出一股伤感和酸楚。
这是不为人父、没有女儿者,所不能深切体会到的。
“女儿终究是大了。”彭泽良心中暗叹,给箐箐喂过了药,站起身后,神色复杂又严厉地瞪了苏宸一眼,看得后者是莫名其妙。
苏宸解释道:“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彭姑娘会有排尿之意,春香、冬香,你俩就在屋内服侍一下。一炷香后,解毒药力发作,可能会呕吐和抽搐症状,我会在房间一夜看守,确保解毒完成。然后,外伤的消肿和敷药的疗伤药,也要进行了。”
刘神医点头道:“先治蛇毒,毒素清除后,便可治疗其它伤,免得药力相冲,产生其它不良反应。”
彭泽良、白素素对二人的医术都没有挑剔,见他俩意见相近,而且胸有成竹的样子,对箐箐的伤势倒是减少了担心。
苏宸对着彭泽良拱手道:“彭大人,已经过了午夜子时,不如在苏府休息一下,明日一早醒来,再到房间探望如何?”
彭泽良并不领情,摇头道:“不行,这一夜,老夫肯定要守在房间内,亲眼看到箐箐祛除蛇毒,身子安全了才行。”
苏宸见劝不动,也就不劝了,对着白素素问道:“你呢,留在苏府上,还是暂时回去白府?”
白素素犹豫一下,说道:“我暂时也守在这里,等有了困意,就在灵儿房间休息一下吧,不回白府了。”
“那行。”苏宸对着冬香吩咐,让她去煮水沏茶,送来房间内。
众人也不能大眼瞪小眼都干等着,喝点茶水,能够令人保持清醒,祛除夜里困意,也能打破一下尴尬局面。
片刻后,彭箐箐腰部略微扭动,似乎有些不舒服,看来尿意来了。
男士避开,先出了房门,白素素和丫鬟留下,帮着彭箐箐解决了排尿问题,同时给她换上了一件干净的霓裳罗裙,把身上沾了血迹,破损不堪的外衫给换下了。
等苏宸、彭泽良、刘神医再进入房间时,发现彭箐箐衣衫崭新,脸颊也被清洗过,头发梳理整齐,不再是狼狈不堪的样子。
此时,彭箐箐就如同一个睡熟的倾城美人,那样安静祥和,与先前狼狈不堪形成强烈反差了。
彭泽良微微点头,这才心情好转了一些,对苏宸的埋怨之意也减弱了。
到了后半夜,彭箐箐呕吐出了一些秽物,身子寒热抽搐症出现后,很快就消除了,蛇毒被彻底压制住,众人都怂了一口气。
“咚——咚咚咚咚!”外面传来五更的打更声。
时辰已经是后半夜凌晨三点了。
院内的官差捕快倚靠廊下打着盹儿,刘神医去给苏府几位家丁治伤了。
白素素带着小桐去了灵儿房间休息,留下苏府的冬香和春香两丫鬟,守在内轩,轮流伺候昏迷的彭箐箐。
彭泽良坐在屏风外的轩室,与苏宸谈话,气氛尴尬。
“听韩侍郎说,你准备参加科举了?”
苏宸诧异了一下,没想到彭泽良会主动开口,跟他问话。
“是的,韩老找过晚辈,聊过科举入仕之事,思前想后,晚辈也觉得就这样荒废读书所学,未免可惜,打算试一试秋闱。”
彭泽良抿了一口茶,似漫不经心问道:“你有几成把握可以高中府试,成为贡士?”
“这个……”苏宸有点汗颜,如果正常科举,他的把握并不大,虽说南唐科举的卷子,是一词一文,只考两道题。
诗词一道,按照词牌和要求,做出一首好词来。文章则根据一句话、一句典故,写出锦绣文章。
如果词牌是苏宸熟悉的,那么就能抄袭一首应景的,并不困难。
但难就难在写科举文章上,要对圣人歌功颂德,对读书微言大义,对人生充满雄心斗志,必须要骈文写的好,对仗工整,引经据典,空谈一番,文章写的极为花团锦簇才行,这可不是苏宸能够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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