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谁敢借闹洞房占她便宜,我把你揍出屎来(1 / 1)

冰云觉得,结婚真累。虽然衣服好看,妆容美美,但穿着高跟鞋,端着仪态好看一天,好像比干了一天活还累。一天下来她笑得脸颊发僵,挺的后背生硬,脚痛,腿酸,肚子发胀。现在就更是全身都发紧,因为,客人都走了,他们将要:入、洞、房。

“我们上楼吧?”她听见耳边一个声音说。心立刻随着那个声音提了起来,怦怦乱跳。她能感觉到身边的人在看她,但她不敢抬头看人,怕这时的眼神交流再交流出什么要命的内容,她要怎么应对?愈发紧张,不自觉地便向楼梯的旁侧靠了靠,靠完了觉得不对,转过头,发现一双眼睛正看着她,急忙转回来,感到心咚咚地撞着胸膛,愈发觉得身上紧身的旗袍箍得她喘不上气来。

一只手伸过来,环住了她的肩膀,这只手臂的距离正好把她揽靠在那个身体上,她立刻感到半身发麻,心跳更快,相比刚刚被闹喜的人逼着对吃糖果、对啃苹果,让她脸上的血液热了凉、凉了热的几个来回,她觉得现在才是心如悬旌。

刚刚要闹喜的时候,一帮人就要把他们“送入洞房”,身边这人说:“不行,洞房是我的地盘,你们就在这闹。”一帮人哄笑。他又说:“给你们十五分钟,闹完我们要休息了,怪累的!”一帮人再次哄笑,乱七八糟的打趣,不知道说的啥,反正她听不懂。她觉得这不是别人在闹洞房,简直是他自己在闹洞房。然后听到他又说:“我知道结婚三天没大小,但你们要敢碰她衣服,占她便宜,我能把你们揍出屎来。反正没大小。”他这些话都是用他那中低音的普通话说的,显然是为了让她也知道内容,她心里满是感激,不自觉地就向他靠了靠,觉得他身边才最安全。他玩世不恭地说完了,最后又缀了一句方言,她听不懂是啥,但觉得周围刚刚哄闹的情绪似乎收敛了很多,然后那人掏出一把红包,往空里一洒,小孩子大孩子们一哄去抢,然后闹洞房便开始了。

现在闹洞房的都走了,而“洞房是他的地盘”,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才是最可怕的!

她的腿开始抖,七月的酷暑,她却手脚冰凉,脚趾头在抽筋。三楼到了,她终于迈不动了,她的腿好像完全僵住了。

“累了吧?”身边的人看她一眼:“我刚刚好像应该听从他们的建议抱你上楼。”

“不、不,我不累。”她吓道,急忙站直了,怕他真抱,赶紧抓住楼梯,顺带稍微离远点。

那人看了她一眼,“上去好好休息一下。”低头看一眼她的脚:“穿着这么高跟的鞋子站一天,脚疼吧。”

她勾了勾脚趾头,是挺疼的,可她现在顾不上脚疼啊!

她看他一眼,紧身旗袍的小立领卡在脖子上,仿佛让人气都转不顺了,怎么办?她捏着手指,觉得胸腔里原本的狂跳因为被这瘦身的旗袍压缩了空间而变成了四面乱撞,这乱撞则让她胸口发闷,嗓子发紧,而从肩膀滑到腰际的那只手更加剧了她每一根神经末梢的敏感。她开始更强烈地感到身侧那种混合着酒味、烟味、香味、汗味的强烈的男人气息所带来的霸道的压迫感。

“怎么,冷吗?”那个人伸另一只手握了握她的手。

“啊,不,不冷。”可是她的手已经像冰一样凉。但潜意识又不敢贪恋那样的温暖,那只手很热,带着灼人的温度,她觉得更慌了。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她感到一种晕眩,慌乱地转过头:“——”

“先去床上歇一下吧。”那人语气温和地。

“不、不用。我、不累。”她先用三个字应付,又用三个字解释,原先想说的话没说出来,心反而在那结巴的词句中结得更加混乱了。她低着头,努力镇定心神:不能坐到床上去。她的脑子说,眼睛环视了一下屋子,看到床边梳妆台前有一把高背椅子,是这个房间里除了床之外唯一能坐的东西。她走过去,在椅上坐下来,深呼了一口气,转过头,看见大红的床帐里被子已经展开,露出一角的床上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一侧的被子上放了一件红色睡衣,轻薄柔软,床中露出一角白色,在满帐红色中分外亮眼。喜帕。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又条件反射地去找这间屋子里的另一个人,这才发现那个人正看着她,眼神幽深,不知已经看多久了。

她血往头上涌,手更冷了,慌乱地垂下眼睛,感觉那个人走了过来,而她的意志却提醒她:不能这样!便想抬头去阻止他,可那身影沉稳结实,几步走过来,她在那种高大中感到一种威压,不由跌坐在椅子上,又慌忙站起来:

“我、我可不可以说一句话——”她这一句话没说完,已经看见了那双眼睛,不由低头,而那一句话便也成了半句。她垂着眼睛,只觉得脑子在嗡嗡乱叫,而房间里偏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让她感到窒息。说,要快说,一口气把它说完!她心里说,舌头绷紧了,可她这才发现她要说的,是一件极其尴尬的事,而她的语言还没有组织好!母亲的叮嘱开始响进脑子,她不禁便绝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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