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的声音细若蚊蚋,但手掌中传来的力度却让王启仁感觉坚定无比。
放在平时这俩姑娘谁主动牵起他,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而此刻,他只觉得周身变成了一副修罗场的模样。
对比于他的尴尬,小七和柠檬一个大方,一个羞涩,却都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小七莞尔一笑:“跳舞就是要大家在一起才热闹啊,来小叶,站这边。”
她说着将叶悦拉到了自己身前,而柠檬也将小花拉到了自己的另一边。
原本想站在王启仁身边的战峰则没了位置,只得和渣仔不情不愿的牵在一起。
连一向冷静可靠的舜都加入了其中。
随着音乐缓缓流淌,人群开始移动起来。
年关火锅前就围了三个大圈,王启仁他们在最中间,外面则是热情的镇民们。一直延续到长街中。
老人们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孩子们则兴奋的跟着节奏蹦蹦跳跳,整个场面充满了温馨与和谐。
刘金山也加入了进来,站在母亲张阿芳身旁,两人的手牵的很紧,仿佛害怕再次失去彼此一般。
张阿芳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刘金山赶紧一边迎着人群挪动一边帮她擦去泪花。
“妈..这么好的日子..您哭什么?”
“没什么..娘高兴,儿子回来了,长大成人了..娘发自心底的高兴。多少年了..娘都是一个人参加这祈雨舞会..来儿子,娘教你跳。”
随即她轻轻地哼起了歌,随着节奏摇摆。
舜小队的几人是第一次参加,也只得有样学样的模仿着周围人的动作。
镇民们大部分是围着火锅走两步,一个高抬腿,此番反复。就连那些老人都做的很卖力,跟着背景音乐很快就让所有人加入了其中。
欢脱的气氛一开始还并不能完全让舜几人松懈下来,尤其是王启仁,目光时不时扫过刘金山。
看着他和老母亲其乐融融的模样内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或许此刻的他意识到了,自己此生可能永远无法失去共情感和同理心,也始终无法成为唐国忠所说的那种杀伐果断之人。
那副纯良的心肠抛不掉,雷霆的手段也学不会。甚至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些人质疑的真相,是否是对的。
这镇子中的所有人,看起来都很快乐的模样,是否真的值得打破这种氛围?
他想着这些时舞曲逐渐进入高潮,镇民们的情绪被彻底点燃。大家也不再维持拉手转圈跳舞的状态了。
有人开始高声歌唱,也有人低声祈祷着来年平安顺遂。大多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以及对未来的期许。舜小队的所有人终于是被这份热情所感染,放下了心中的戒备融入其中。
王启仁的余光瞥见镇长邱长鹤就站在人群的边缘,正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们这个方向。
那个目光有欣慰,也有担忧。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滴雨点落在了他的肩头。王启仁抬头望去,细雨如牛毛一般从空中飘零而下。
镇民们的兴奋的欢呼声随之响起:“雨神大人来了!雨神大人回应咱们了!”
“来年又是幸福平安的一年!”“雨神大人,谢谢您!”
连邱长鹤都拿起喇叭大喊:“镇民们!感谢雨神大人馈赠的祝福!”
舜小队的几人刚沉入进氛围的情绪随着这场细雨瞬间恢复了清醒。
细雨后的云层,遮住了月光,笼罩在小镇上空。
囚徒..就在那云层之中吗?王启仁在心中暗自腹诽。
而灾厄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不在的,它不可能轻易的露面,这只是它的能力而已。”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王启仁同样用心声反问。
“呵小子,这点事情我都做不到的话你也太小看我了。窥探一个异能师的心灵而已,对我来讲小菜一碟。”
“约法第五章,以后不许随便对我用你的能力。”
灾厄有些不服气:“你小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是吧?下午和邱长鹤握手时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王启仁自然不会跟它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问道:“它能感受到你的存在吗?”
“想来不会,虽然这里是囚徒的世界,但我怎么说也是十大灾厄之一,掩藏住自己气息的能力还是做得到的。而且囚徒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我会来到这里。当然,这都是拜你小子所赐!”
“那你要不要去和人家打个招呼?”
“有病。”灾厄留下这么道声音后便不再回应王启仁了。
一场短暂的细雨很快就过去了,云随风去,月光重新洒落在小镇之中。
王启仁伸出手掌接住了最后几滴落雨,雨水在他掌中顺着掌纹痕迹又重新落在地上。
随后又抬头望着天,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小七推了推身旁的柠檬。
“柠檬你看那个傻子,总感觉他有时候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是吗..我觉得启仁是个很感性的人,而且这种时候他还..还挺吸引人的。”
“那柠檬,你喜欢他吗?”
柠檬略带错愕的对上了小七那真挚的眼神,张张嘴始终说不出个答案,最终只得点点头。
本以为小七会激动的如何,但现实是小七只是轻叹了口气:“哎,果然呐..你说一个傻子怎么就那么招人喜欢呢?”
“启仁不傻的小七..”
“嘻嘻,说说而已嘛。”
当二人再将视线转过去时只看到王启仁正一脸复杂的看向他们。
小七脸一红:“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起的?”
“从你说我是个傻子开始的,我都不知道原来你私下里是这么想我的。”
“略略略!都说了是说说而已的嘛,在我看来你只是有点傻而已..”
王启仁撇撇嘴,也没敢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他从小七说的第一句话时就听到了,只是此刻三人都很默契的跳过了这个话题。
而邱长鹤也是高举喇叭大喊道:“各位镇民,旅人,机会难得,齐先生答应给咱们画一张全镇彩绘图,大家今夜晚些回去!”
庙宇街上的大部分人抬头张望,只见庙宇的屋顶上齐寅正竖立起一块巨大的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