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晴站在岸边,大惊失色:“滢儿!”
众人也是一惊!
那落水之人竟是冯侍郎的千金?
“滢儿!”
谢晴急得不行,不管不顾地就要下水去救人,却被身边的丫鬟死死抱住:“小姐您不能去啊!您又不会凫水!”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人群之中忽然冲出一名灰袍男子,跃起身来就要往湖里扎!
“咚”的一声,水花四溅。
他却好好地立在岸边。
忍冬扯着他一只胳膊,轻轻松松地就将他按在了原地。
宋淮先是一脸错愕,随即瞬间暴怒:“哪来的狗奴才!胆敢妨碍本公子去救人!”
“若冯姑娘有个三长两短,你有几个脑袋够赔?”
“赶紧给本公子撒手!”
忍冬坚定地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指了指湖里,说:“不劳公子费心,我家小姐已经下水去救人了。”
见宋淮脸色难看,忍冬故意拔高声音道:“公子好像不太高兴?”
“……哪、哪有!”
他不知是否恼羞成怒,一把甩开了忍冬的手。
他已错失了救人的机会,忍冬也就顺势松开手,没再拽着他不放。
她有些担心地看向湖里。
她不知,她家小姐竟然还会凫水!
方才事情发生的突然,沈栖姻只匆忙给忍冬丢下一句“拦住想下水的男子”,便“噗通”一下跳进了湖里。
其实刚刚沈栖姻虽然偷听到谢晴在和人密谋,但她只听到了一点“尾巴”,是以关于对方要害谁、怎么害,她也不得而知。
不过根据她从自身总结出的经验,她觉得那个倒霉蛋儿有可能是冯若滢。
没想到还真是!
沈栖姻搂着冯若滢往岸边游去,阮星狐也及时安排了会水的婢女和婆子过来接应,总算是顺利将人救上了岸。
冯若滢呛了水,有些意识不清。
沈栖姻跪在她身边,两只手交叠在她胸口处,有规律地向下按压。
她浑身都湿答答的,有水珠顺着她散乱的发丝“滴滴答答”的落下,不知是湖水还是汗水。
众人都惊魂不定的看着这一幕。
谢晴紧紧绞着手里的帕子,看似是在为冯若滢担心,实际上却是气的!
沈栖姻!
她竟然来坏自己的好事!
按照谢晴原本的计划,推冯若滢落水后,该是戬宁侯府的三公子宋淮英雄救美,不顾自身安危将冯若滢救上岸。
救命之恩,非比寻常。
退一步讲,就算冯若滢没有因此对宋淮芳心暗许,可大庭广众之下,她的身子被他抱也抱了、摸也摸了,除了嫁给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而作为帮宋淮成功迎娶到冯若滢的回报,他也会暗中相助,帮她嫁给他的嫡兄,戬宁侯府的二公子。
可如此完美的计划,竟然毁于沈栖姻之手!
真是该死!
“咳,咳咳……”冯若滢猛地吐出几口水来,侧过身剧烈的咳嗽。
见状,沈栖姻这才脱离般地收回手,紧跟着就被忍冬搂进了怀里。
阮星狐连忙吩咐下人将冯若滢抬进屋里去换衣裳,再熬制姜汤驱寒,免得着了凉。
“沈姑娘也请移步房中歇息。”阮星狐示意婢女上前搀扶沈栖姻。
她却摆摆手,就着忍冬的手站了起来。
但起身之际,却有什么东西自她身上掉了下来。
清脆的一声响,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谢晴眼疾手快,立刻捡起了摔成两截儿的白玉簪:“这不是滢儿的簪子吗?怎么会出现在沈姑娘你的身上?”
沈栖姻一把夺回:“我说她自己给我的,你信吗?”
“姑娘在与我说笑吗?”谢晴一副“这怎么可能”的样子:“你与表妹素来不和,她怎么可能会送你簪子?”
“因为她心地好呗。”
“这……”
谢晴一时竟无法反驳。
认同沈栖姻的话吧,便等于承认了这簪子是冯若滢送她的。
可要是反驳呢,就意味着她当众说冯若滢的不是。
先不说这话若是传到舅父舅母耳朵里,他们会怎么想,单单是世人骂她“忘恩负义”的口水就能把她给淹死!
沈栖姻这分明是给她设了个圈套!
谢晴自然不会上钩,而是说起了别的:“难道是因为你怕继续戴着那假珠钗被人取笑,所以就偷了表妹的?”
“取笑?谁取笑了?”沈栖姻的视线一一扫过沉默的众人,最终落到了谢晴的脸上:“除了你一脸小人得志地拿我戴了假钗子的事说事,我没看到有其他人取笑我啊。”
谢晴:“你……”
“再说了,我不懂这有什么好取笑的?”
“我也相信,上京城内的公子小姐不会是那般粗鄙浅薄之人,喜欢揭人伤疤来供自己取乐。”
“噢……”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差点忘了,谢姑娘你不是上京人,那想来是你故土汴州有此风俗?”
沈栖姻这话既踩了谢晴,又碰了在场之人。
谁也不愿落个“粗鄙浅薄”的名声,于是便有人说:“谢姑娘要说什么,只讲自己就是了,却不必带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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