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其实，我喜欢你，真的

6月2日下午，吴明镜就在杨军和关澜、柳晓茹的送行下，坐上回上海的火车走了。

6月3日，星期一了，清晨起来，指点方平练了一会儿拳，完了，杨军、方平、关澜三人简单地喝了点稀饭，每人吃了两个五香茶叶蛋就去学校了。

杨军身上的伤口才刚刚结痂，走在路上，伤口会隐隐作痛，不过杨军表情很平静，些微疼痛忍忍就行了。

杨军以为他的日子又要恢复平静了，上午坐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他还在想今晚进游戏里的原著世界，去他最喜欢的《天龙八部》世界玩玩，见识见识豪气盖世的乔峰，和美得如天仙一般的神仙姐姐王语嫣，只是、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大的。

中午下课的铃声响起后，杨军跟着班上的同学一起从烹饪楼里出来，还在想要不要打电话叫关澜一起去吃午饭，就很意外地看见楼下的针叶松下、一身白色休闲西装、白色休闲皮鞋的楚云飞双手插兜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眼睛就看着他杨军。

杨军已经从关澜那里知道，前几天警察之所以放他离开警局，是楚云飞帮的忙，所以此时看到笑吟吟的楚云飞，杨军不由得感到一股亲切感，这种亲切感有些像他看见王洋时候的感觉。

杨军脸上露出微笑，抿了一下嘴，不紧不慢地走到楚云飞面前：“什么时候来的？到了怎么不给我电话？”

“刚刚，我看时间，你也该下课了，所以就没给你电话打扰你上课了。”

楚云飞笑吟吟地上前拍了一下杨军的肩膀，含笑解释。

“走！去我那儿，我亲手做几个菜，咱们喝两杯！”

杨军感激地拍拍楚云飞的背，推了一下楚云飞，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回住处。

“好啊！我还没有吃过你亲手做的饭菜呢！今天我就替你的老师考查一下你的手艺，呵呵。”

……

两人说说笑笑，走出了校园，拐进了附近的菜市场，路上，杨军给关澜和方平发了两条短信，说他中午亲自动手，叫他们现在回住处，中午一起吃。

虽然是中午了，但菜市场里还有许多卖菜的菜贩，杨军挑了一点排骨，上等的小排，不是那种有龙骨的大排。

又买了点冬瓜、香菇，看到鳊鱼的时候也买了一条，看到青椒、豆腐干的时候也买了点，买菜的时候，楚云飞两次强调多买一点素菜，给杨军灌输吃素有益健康的道理，说据医学研究，所有长寿的人都不是经常吃大鱼大肉的人，特别强调鱼生火、肉生痰、萝卜青菜保平安之类的道理。

杨军笑笑，随口说了句：“你的饮食观偏颇了，三分荤七分素才是王道。”

“是吗？”

楚云飞将信将疑地问。之后杨军再买什么菜的时候他就不再插言了，好像才想起杨军才是真正学厨师的。

回到住处，方平和关澜已经回来有几分钟了，看到楚云飞，关澜和方平意外惊讶之余，都很热情，尤其是关澜，再三感谢楚云飞前些天的帮忙。

楚云飞在应付关澜和方平的时候，一直倚靠在厨房门边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杨军在厨房里准备饭菜，方平见杨军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就撸起袖子进去帮忙了，留下关澜陪楚云飞站在厨房门口一边随意地闲聊，一边看杨军的手艺。

杨军没有让方平动刀，见方平进来帮忙，只是把洗菜和洗锅的事情交给他做。

然后在楚云飞和关澜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杨军操着菜刀唰唰地切着菜，利落地收拾着鱼，初处理着排骨等主辅料。

自从方平搬到这里来住以后，杨军就几乎没有进过厨房了，说起来，不仅楚云飞，关澜和方平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杨军的厨艺了。

杨军今天这一出手，方平、关澜和楚云飞一样都惊叹了起来，切素菜时的跳刀法、收拾鱼时的游刃有余，剁排骨时的干净利落，尤其是快速跳刀切出来的菜大小均匀、精细，还有剁出来的排骨长短几乎完全一样，关澜惊讶地说杨军的刀法比方平的纯熟多了，方平在一旁听了不仅不嫉妒，看杨军的目光已经是仰视。

“军哥，你这刀法比我们张老师的刀法还好啊！你教教我呗？”

杨军淡笑了一下，瞥了方平一眼，随意道：“要练好刀法，你手腕的力量还要加练，慢慢来吧！”

中午一桌七菜一汤上了饭桌，有爆炒的杏仁腰花，有干烧的鳊鱼豆腐，还有青椒炒豆腐干、芹菜炒肉丝等菜肴。

这一桌菜，爆炒的香辣，干烧的鲜香、清炒的清香，凉拌的脆嫩清爽，最后端上来的冬瓜排骨汤不仅鲜香，喝在嘴里还去油腻，一盘菜就是一种特别的味道。

不仅味美，所有的菜看上去都很精致，每一样菜出锅的时候，杨军都特意挑选了一种形状特别的釉色菜盘，干烧鳊鱼豆腐的盘沿上还装扮了几点法国香菜，这种香菜又称西兰花，绿油油的装点在浮着红油的干烧鱼旁边很漂亮，最后端上来的冬瓜排骨汤里，还有一个杨军亲自用白萝卜雕的人参果。煮熟后，白得近乎透明的小人参果在清淡的排骨汤里载浮载沉，很有趣。

可以说这一桌饭菜，杨军是真的用了心的。不仅从大的方面将荤素搭配的暗合黄金分割点，在每一盘菜里也是有荤有素地搭配着，干烧鱼里加了豆腐，排骨汤里面加了冬瓜和白萝卜雕成的人参果。

精致的菜肴讲究的很多，具体到色、香、味、型、质五个方面需要注意的有很多，杨军都注意到了，不仅如此，这七菜一汤杨军还用到了不同菜系的烹调技法，比如川菜中最有名的爆炒，还有徽菜中的兑汁勾芡，以及客家菜中的煲汤技术。

这些技巧其实楚云飞和关澜、方平三人注意到的不多，就算是同样学厨师的方平也只是看懂了一些，毕竟方平学厨艺的时间还短，大一的时候完全是在学习厨艺的基本功，今年才刚刚上灶，很多东西学的还都是一知半解。

虽然不懂这七菜一汤里杨军所花的心思，但楚云飞、关澜、方平三人的眼睛和嘴很忠实，这些色彩丰富，造型、装盘美观的菜肴看在他们眼里，吃在嘴里，那其中的精致是都能感受到的。

尤其是楚云飞，他的经济条件让他经常出入各种高档饭店，四星级、五星级的酒店每年也会进去几次，那些地方的菜肴也都不差，但相比今天杨军做出来的这些似乎都有不如。

由此，楚云飞心里不禁对杨军又高看了一眼，在他眼里，杨军已经是一个稀有的人才，武功那么高，厨艺也这么棒。

事实上，杨军的厨艺真的已经超过那些大酒店的厨师了吗？

其实也未必，楚云飞之所以感觉杨军做的这些菜甚过那些酒店里的菜肴，其最主要的原因是用心多少的问题。

酒店里的大厨厨艺高超那是肯定的，但那些人每天从早到晚地做菜，谁能做到每一盘菜都花了大心思？

在酒店里做过的厨师一般都知道，他们做菜的时候，为了避免被顾客投诉，是尽量少放盐、多放鸡精这些东西的，为了好看，他们做的菜很多都只有六七分熟。端出去好看是好看，却未必真的有多美味。

饭后，杨军示意了关澜一下，关澜立即去泡来几杯茶，方平勤快地去收拾碗筷了。

喝着关澜亲手泡的茶，楚云飞终于说出了今天的来意：“杨军，《一个灵魂两个身体》的拍摄工作已经筹备好了，现在只要各个演员一就位，咱们这部新片就能开拍了。怎么样？你现在能请假去剧组拍摄吗？”

“哦？要开拍了吗？”

杨军有些意外。

“嗯。”

楚云飞见杨军没有立即答应，他马上开始劝杨军：“我说老弟，你的厨艺已经这么精湛了，请一些天假应该没问题吧？而且，以你现在的身家，毕业后也不需要进酒店在厨房里给打工啊！所以你学的厨艺以后都是为自己服务的，只做给自己吃的话，以你现在的手艺已经很不得了了，你现在就算肄业（肄业：学业上到中途，没有毕业就离开了学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请个假应该可以吧？”

杨军看了陪在旁边的关澜一眼，对楚云飞摇摇头说：“楚兄！你不需要这么劝我，我没说不愿意请假啊。”

“啊？”

楚云飞嘴巴微微张开，随即失笑，笑着用手指虚点着杨军，摇头笑骂：“你呀！既然同意就早点说嘛！害我误会，白费了这么多口舌。”

随即问道：“既然你同意请假去拍戏，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请假？什么时候能跟我去？如果你这两天就能去的话，我就暂时在你这里留两天等你一起。你看……你这两天能走吗？”

杨军微笑着点头。

“可以，今天就算了，咱们明天动身。”

“啊？这么快？你确定能请到假吗？”

楚云飞见杨军说的这么随意，反而有些不相信了。

杨军含笑点头。

下午方平没有课，开着杨军的车子带着楚云飞出去游玩，关澜去上课了，杨军一个人步行走到昌毓婷的家门外。

“叮咚……叮咚……”

按了两下门铃，屋里传出昌毓婷的声音：“谁啊？稍等一下啊！”

“是我！”

杨军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然后就听见屋里传来急急的脚步声，脚步声迅速走到大门后，随即大门被从里面打开，门后站着的正是昌毓婷。

最近这段日子昌毓婷已经很少去学校去班级里转了，因为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粗略一算，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四五个月了。所谓怀胎十月，再过几个月她肚里的孩子就要出世了。

站在门后的昌毓婷大着肚子，身上穿着宽松舒适的居家衣服，下身是一条蓝色的运动裤，上身是一件内衣加一件镂空的毛线衣。

看见杨军，她脸上露出开心的笑。

“来了？快进来啊！”

她很热情地招呼着杨军。

“哦，好。”

杨军淡笑了一下，走了进去，进屋后把刚才才学校门前的水果摊上买的两斤荔枝放在一圈沙发中间的玻璃茶几上。

“你真是的！到我这儿来还买什么东西啊！”

昌毓婷嘴上埋怨着，脸上、眼里却都是喜悦的笑意，用白瓷杯子温柔地泡了一杯滚热的茶放在杨军面前的茶几上。

“喝茶！”

放下茶杯后，她又指着茶几上的塑料果盘里的瓜子、蜜饯、蜜桔之类的东西热情地对杨军说：“这些都随便吃！在我这儿就别客气！”

“你……”

杨军把茶杯捧在手里，无意识地转动着，看着她迟疑了一下，轻声问：“你最近还好吗？”

“我？”

昌毓婷有些羞涩也有些甜蜜地用手轻轻抚摩着自己的大肚子，含笑说：“还好啊！我每天都能感受到宝宝在长大，这种感觉很奇妙，一想到肚子里的宝宝生出来后会哭会叫，长大了会调皮会谈恋爱会结婚，我就会很期待，呵，你要不要摸摸他？”

“可、可以吗？”

杨军既尴尬又期待地问。

昌毓婷脸蛋上爬上一抹红晕，有些羞涩，但却含笑从杨军对面的沙发上起身走到杨军身边，在杨军身边坐了下来，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拉过杨军的大手轻轻放在她的肚皮上。放开杨军手的时候，她羞涩而喜悦地望着杨军。

手放在昌毓婷的肚子上，轻轻抚摩着温暖的肚皮，感受着肚皮下的胎儿，杨军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因为这个肚皮下的孩子很可能就是他的。

就要做爸爸了吗？

杨军心里有些茫然，也有些期待和欣喜。

一种叫责任的情感悄然爬进他的心田，做了爸爸，要怎样给他（她）父爱？要给他（她）树立榜样吗？

“怎么样？喜欢吗？”

昌毓婷轻轻倚在杨军肩头，在杨军耳旁轻声问。

“当、当然。”

杨军轻声应着，轻轻揽着了她圆润的肩头。

“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还会这么对我吗？”

昌毓婷幽幽地问。

杨军微微摇头，淡淡地说：“我不会和他（她）去做亲子鉴定，不管是不是，只要你不介意，我都当他（她）是。”

昌毓婷没再说话了，悄悄地，她用绵软温暖的玉手轻轻握住了杨军的左手，把五支光滑如葱的手指都插进了杨军的手指缝里，和杨军五指交缠。

这一刻，杨军体会到一阵叫宁静的感觉，很踏实，像拥有了一个妻、一个家，还有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杨军突然有些恍惚，觉得自己真的已经长大了，怀里搂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女人的肚子里有一个很可能是他的孩子。

“我来请假，要去拍电影，可能要几个月的时间。”

揽着昌毓婷，左手和昌毓婷的右手五指交缠，享受了一会这种宁静的幸福，杨军开口轻声把这件事跟昌毓婷说了。

“哦。”

昌毓婷很平静，依然倚靠着杨军的肩头，只是轻声问：“期末考试的时候你会回来吗？”

“会吧！快考试的时候你给一个电话，我回来应付一下。”

……

从昌毓婷这里离开的时候，昌毓婷眼里透着不舍，不过她没有死拉着杨军的手不放，只是温柔地捧着杨军的脸，在杨军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叮嘱：“在外面注意身体，尤其是饮食，你是学烹饪的，要记得病从口入的道理。知道吗？”

从昌毓婷这里出来后，杨军经过学校门前的时候，在校门前的空地上双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徘徊了两分钟，抬起头后淡淡地笑了一下，往校内走去。

一路走到历史系的教学楼下，在这里又犹豫了几秒钟，随后杨军带着淡淡的笑容走进这栋教学楼，上到三楼在历史1班的教室外面点燃一支烟等了起来。

一支烟没有抽完，下课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杨军淡笑了一下，把手里的烟头扔在脚边，轻踩了一下，把烟头踩灭了，然后双手插兜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历史1班的两个门。

先是一个夹着讲义、戴着老花眼镜的老教授从前门出来，然后是说笑打闹着的男男女女从前后门里涌出来。

除了老教授，之后出来的，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频频向杨军看。这些人都是见多了恋爱招数的老鸟，一看杨军微笑着站在那里的样子，他们就知道这个高大健壮的男生是在等他们班上的女生。

其中一两个好像认出了杨军就是上次清明节的时候送柳树枝给他们班上官芹的男生，于是对杨军指指点点着或悄声或大声地告诉身边的朋友，于是，他们身边就响起了一阵阵惊叹声和哄笑声。

以杨军独立特行的习惯，对于这些无聊的好事之人向来都是无视的。

杨军微笑着站在那里，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和嘲笑声，目光偶尔从他们身上扫过就好像扫过一群唧唧喳喳的鸡鸭一样，杨军的眉头略微皱了皱，对这些人的吵闹声感到一阵厌烦，太呱噪了。

上官芹还没有出来，杨军走动了两步，在想要不要打个电话叫她出来？

正要掏出手机的时候，忽然看见历史1班的前门里走出一个湖绿色的身影。

纤细娇弱的身影，小巧的脸蛋，小麦色的皮肤，像水蜜桃一样自中间凹进去一条线的下巴，黑宝石一般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

不正是上官芹吗？

杨军脸上的笑容盛了许多，上前两步走到她面前。

“上官芹。”

心喜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在杨军走过去的时候，上官芹就看见杨军了，毕竟杨军一米八二的身高，那健壮的身影站在那里都那么醒目。

从教室里刚走出来就看到杨军微笑着站在自己眼前，上官芹一怔之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杨军？你怎么来了？你下午不用上课吗？”

惊喜的上官芹一边问一边上下打量杨军，好像想看出杨军和以前有什么变化。

看到她惊喜的笑容，杨军心里突然一阵冲动，脱口道：“想来看看你！”

杨军这句话一说，上官芹的脸蛋就唰地红了，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间全都涌上了她的脸。

“你、你尽瞎开玩笑！”

羞红着脸的上官芹低下头，把视线避开杨军的眼睛轻声责怪着。

杨军咧着嘴无声地笑了一下。

“你来我这儿，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上官芹还是像以前那样，尽管羞涩，她还是很努力地想表现出落落大方的模样，脸蛋明明红得像要滴出血，却很快抬起头露出笑脸转移话题。

羞涩的脸上，露出落落大方的笑容，真的很美！

杨军看着就有抱着她的脸狠狠地亲吻她的冲动。

“嗯，我请假了，要去拍新电影，可能要几个月，离开之前，我想看你一眼。”

杨军含着略带尴尬的笑意，厚着脸皮又说了最后那句话。

可能是因为杨军脸上的笑容也带着赧然，上官芹的羞涩减轻了不少，她忽然轻轻打了杨军手臂一下，红着脸责道：“你怎么还说！你不怕你关澜吃醋啊？”

提到关澜，杨军脸上的笑容定了一下，然后笑容渐渐消失，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上官芹见她的一句话让杨军的情绪低了下去，不禁有些后悔，当下抿了抿嘴，轻声说：“对不起。”

听到她的道歉，杨军抬起了头，却没有说没关系，而是看着上官芹的眼睛无奈地苦笑一下，说：“在你眼里，我、很花心吧？”

见杨军变得这样，上官芹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抿着嘴用力摇头：“不、不是的！”

杨军对她笑了笑，不知什么意思地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了。

“杨军……”

见杨军情绪这么低落的离开，上官芹忍不住拉一下他的手。

杨军回过头，低了一下头，抬起头的时候落寞地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喜欢你，真的。”

说完对已经呆住的上官芹笑笑，转身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