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淑妃嘴里的酒,差点因为姜晗这调侃的语气直接喷出来,好歹忍住,咽了下去。
“那你...”本想说那姜晗为什么会进宫,这有了婚约,应该不需要进宫的。
可是又一想,这陛下,什么事做不出来。
之前的庄嫔不就是先太子的侧妃,是陛下真心爱惜的太子二哥的真爱。
这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可惜蓝颜薄命。”任淑妃立刻改了到嘴的话,这要是那谢世子的儿子还活着,可能她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姜晗不觉得有什么遗憾,谢公子长得是俊美无俦,可是也是适合远观而已,她对男欢女爱之事,没有兴趣。
“没有什么可惜的,他不过是自己选择罢了。”为情所困,为情所死,他倒是算死得其愿。
姜晗早就知道他跟自己照顾自己长大的婢女有一段,只是谢家不同意,一个比自己儿子大了近十岁的女子,谢世子夫人怎么会同意。
那个婢女死了,谢公子也不活了。
如今...
“对了,姐姐,谢世子大概命不久矣。“谢国公府从武转文,可如今谢世子不行了,这正是转折的关键时候,那谢国公如今的年纪,能在北地支撑多久呢?
谢松之还是太年轻了,即便现在宗钦看重他,可到底还是没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任淑妃骤然转过头,笑了,“沈惠妃。”谢家,武从文,先前谢松之的妻子也是清流人家,如今这沈家,也是。
“也许。”姜晗的话模棱两可,她其实也不知道,这谢家下一步要做什么。
不过也是在这宫里的时间久了,在宗钦的时间久了,她也慢慢的开始跟着宗钦学了起来。
她跟姐姐一样,那沈惠妃跟皇后一样;这样的例子还能举出很多来。
任淑妃:“可能吧。不过跟咱们无关,咱们只管过自己的日子。”要争要抢,也是她们的事。
任淑妃清楚自己争不到任何东西,陛下的心肠冷硬,只有他自己。
若是有一天,陛下不会因为宠爱她与否,放过任家的。
所以,何必呢。
镜花水月一场空,白白的误了自己。
姜晗对于这个话倒是很赞同,皇后同沈惠妃争的东西,其实于她而言,是没有用的。
十八岁,多么美好的年纪,她盛宠的风已经刮到了江南,可是她没有一点消息。
那就是消息了。
不过也好。
“谢家在北地颇有经营,若是谢世子不行了,那谢松之要么顶上,要么谢家放弃北地。此事难两全。”任淑妃淡淡道。
姜晗接过话,“谢国公老当益壮,正是老骥伏枥的时候。这北地还能在他手里几年,只是这谢家后院颇乱,不知到时候,这谢松之能否钳制自己的亲娘了。”
姜晗发现自己的关注点已经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跳了出来,她看着这谢家,沈惠妃,沈家,这其中之事,联姻敲定了利益分配。
可这分配若是不均匀,那其中必定有一方失衡不满。
“有所耳闻,谢大人是难得的深情之人。”任淑妃的话带着嘲讽,纳妻妹为妾,还是两个,实在是太深情了。
“情深不寿,痴情亦是薄情。”姜晗道。
“是极是极。”
“所以啊,妹妹别等我去捞你。”
任淑妃后一句话带着调侃,陛下的心里是深海,若是掉了进去,她也没有把握能捞起来。
原先的庄嫔不就是例子。以为能惩罚陛下,结果不过是惩罚了自己。
陛下在后宫如鱼得水,玩的那是风生水起的。
日头西斜,姜晗带着清兰散步回了宝慈殿。
“娘娘,贤妃娘娘回来了。”沈惠妃身边的宫女瞧着姜晗进了宝慈殿,立刻回去回话。
沈惠妃点点头,“东西可送过去了?”她本想着今日借着过年的由头,跟姜晗缓和一下关系。
这往事揭过,日后大家见面只当是重新认识。
翡翠回道:“送了,上午就送了过去,可是宝慈殿的姑姑说贤妃不在,她们不敢擅自作主,奴婢们又将东西带了回来。如今还放在西厢的花厅里。”
也就是说这礼物没有送出去,沈惠妃拧拧眉,道:“罢了,等明日我找个时间,亲自送了去。”
沈惠妃现在很清楚自己的境地,她现在是没了陛下的宠爱,也到了要重新走一条路的时候。
陛下的话犹在耳畔,只是陛下的人,已经到了姜氏那里。
沈惠妃怨也不怨,陛下以前爱她争风吃醋的模样,喜欢她撒娇卖痴的样子。如今不想看了,她自然不能叫陛下看见。
姜晗回宝慈殿,赶紧洗漱更衣,等一会宗钦可是要过来了。
她若是满身酒气的,宗钦怕是又要生气。
兰汤沐浴,姜晗靠在浴桶上,眯着眼睛,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宗钦进来之后就打了个手势,清菊立刻噤声,眼睛直直的往帘子看去,希望能透过帘子传递给姜晗。
一个手势,清菊就被杨彦给带着出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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