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陷阱,不过是些比人身子略大的坑,深度却仅仅一脚之深,看上去似乎根本起不到陷阱应有的作用。
随后苏丁山来到胖虎挖坑的地方,满意地点头说道:“挖得不错,够密集!”
“这坑有个屁用,一点用处都没有,挖深一点还能说是陷马坑。”
胖虎对这些坑满是不解,上万个这样的坑,在他看来实在是毫无意义。
“去找一些凸起不平整的石头,半个脑袋大小最好,你们快去寻来,一个坑里放一个。”
苏丁山没有搭理胖虎的抱怨,自顾自地指挥着众人。
……
再说贾亦枭,带着人马靠近埋伏圈时,瞬间下令掉头往回跑。他们皆是步兵,骑马之人寥寥无几,万一匈奴追兵赶来,他们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四条腿。
伏兵在两侧的吉尕娃,见这些人竟然逃跑,顿时恼怒不已。
“这群马邑兵,居然不上我的伏击圈套。”
“主子莫要气恼,他们不过是些两腿羊,我们有战马,追上去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您一声令下,定要让他们死在逃亡的路上。”
一名部落小头目赶忙说道。
“嗯!你说得对,带着五千人去追,杀一个算一个。”
吉尕娃身边人手不多,能派出的骑兵也不过几千,五千骑兵追击万人步兵,以往这样的战例屡见不鲜,往往都是骑兵占据优势。
贾亦枭跑出二三里后,这才回头问道:“有人追过来了吗?”
“将军,看后面扬起的尘烟,肯定有追兵。”
“什么?那还等什么,加快速度跑。”
距离二里路就开始回跑,一口气又跑了这么长的路,至少有五里地,怎料骑兵还是追了上来。
步兵急行军(或者说是逃跑)大约一个时辰能跑四十里,骑兵在山地一个时辰能行一百二十里,相距五里,骑兵追上步兵所需的时间并不长。
又跑了三里路后,地面上出现大大小小的坑,有的坑还被掩盖着。
“哎呀……”一不留神有人落入坑中,却发现土都没没过脚面。
“这特么的是什么?陷马坑吗?”
“什么陷马坑?我看是吓人的坑。”
“是害人坑吧!”
忙于逃跑的士兵们还不忘相互调侃。
一万人跑过这片坑,地面已是坑坑洼洼,丝毫看不出这是什么陷阱。
追兵赶到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驭……!去瞧瞧,这是什么陷阱?”小头目勒紧缰绳,让马停下,命令手下道。
“首领,这就是普通的坑,不过看起来挺新的,像是人为挖的,又不像是陷马坑。”
“不是陷马坑他们挖这些作甚?”
“大概是他们不懂陷马坑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里面定有诈,大家小心些过去,不要纵马疾驰!”
说完,众人几乎是牵着马走过这片坑洼之地,结果竟无一人出现意外。
“该死,这群中原的蠢猪,挖这些毫无战略意义的坑干什么?”小头目忍不住咆哮起来,如此一来耽误了不少时间。
“上马,继续追……”匈奴的队伍中传来呼喊声。
一路奔跑,贾亦枭的队伍疲惫至极。
“贾将军,再跑三里路,你们就能停下了,不过前面还有坑,传下命令,跳着坑跑,别踩坑。”
前来接应的有十几人,站在队伍中间,朝着队伍大声传达。
再次见到坑时,有人跳过坑,也有人不小心踩到坑,多数人无事,偶尔有人崴了脚,但情况不算严重。
后面的追兵远远追来,见前面的人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抓紧追,他们就在前面。”匈奴小头目大声呼喊着,眼看着就要追上前面的人。
“啊!”有人大喊,接着马匹嘶鸣一声,随后噗通倒下。
这样的状况不断发生,由于前面的马匹倒下,后面的人来不及躲闪也跟着倒下。
场面瞬间陷入混乱。
不得已,后面的人只能绕开,朝着大路两边的山脚下骑行。
队伍散开,无法形成冲锋之势,山上埋伏的胖虎和苏丁山见此情形,大喊一声:“射箭!”
于是,漫天的箭矢毫无差别地朝着匈奴人射去。
中箭的人,有的落马,有的身上插着箭矢仍在前行,像极了掉了刺的刺猬。
贾亦枭回头见到此景,知晓这是反杀的绝佳时机,他挥舞着长剑喊道:“准备反击!”
话音落下,士卒们却有气无力地瘫软在地,有些人在拉扯自己的盔甲。
“累死我了,跑得都没气了!”
“热死了,有水吗?”
一万人东倒西歪,无人听从贾亦枭的命令。
两侧的箭矢依旧不断射出,瞬间匈奴便有千人出现不同程度的伤亡。
贾亦枭见喊不动这些士卒,心中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
一口气跑了十里路,虽说不至于如此狼狈,但这般疲于奔命之下,众人早已是精疲力竭。
这时,两侧的队伍冲下山去,胖虎一马当先,来到匈奴人近前,挥动手中的木棍,朝着一个马上的敌酋狠狠砸去。
虽说只是木棍包铁,但在他巨大的力气之下,那敌酋皮盔下的脑袋瞬间流出红色与白色混合的物体,当场毙命。
贾亦枭急了,厉声喝道:“都嚷嚷着要报仇,此刻匈奴人就在眼前,你们却只顾着喘气,起来,给我杀敌!”
说完,也顾不得这些人的反应,带着几个骑马的部将冲了过去。
“起来啊,我们杀敌去,不能让人瞧不起,杀啊!”
一个累倒的士兵起身,半个胳臂裸露在外,大声呼喊着。
“杀啊,谁怂谁孙子。”又一名完全赤膊的士兵起身,抄起长枪紧跟其后。
有了一个带头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士兵纷纷起身,最后所有人都冲了上去。
都是马邑郡的热血儿郎,知晓家乡出事,一个个宛如厉鬼一般,遇到敌人悍不畏死,朝着敌人凶狠地拼杀。
长枪插入敌人身体拔不出来的,捡到什么武器就用什么武器,依旧奋勇冲入敌群。
二万人与一万人搏杀,仅仅过去了两刻钟,战场瞬间从刚才的喧嚣归于平静。
仿佛刚才的怒吼,只是一阵疾风刮过,留下的是落叶可闻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