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你你你……”国公爷指着周晚吟,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周晚吟一脸真诚道:“舅舅,我说了,我不在意的。”
“你就是不在意,也该和长辈商量一下!”王氏激动的说。
“二舅母不是说了么,我家五服之内的都死绝了,没有能商量的长辈。”
“我那是……”
周晚吟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二舅母觉得,我不该捐?”
“当然不是!”王氏吓得跳了起来,她哪里敢说不该捐。
只是……
那里头的东西都花了大半了!捐什么啊!
“难道说!里头东西少了?”周晚吟大声道,“不会吧!舅舅舅母方才不是说了没少么?”
“没……没有……”王氏心虚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怎么会少。”
周晚吟笑道:“那就好,霍将军,我的嫁妆都在二舅母那儿收着,您可让兵将随她过去取来。”
王氏脸色惨白的看着霍云:“东西都进府十来年了,里头恐怕蒙了尘,还是待我们家修整修整,再……”
“对对对,修整修整。”柴二爷哆哆嗦嗦的过来,“待我们修整好了,定会给将军府送过去。”
“等你们修整?”霍云道,“我能等,陛下等得吗?北疆将士等得吗?这可是军饷。”
霍云也不多说,拿出周晚吟先前给他的那张单子,让林副将跟着王氏过去库房:“一样一样的对着取,少了一件,仔细你的脑袋。”
王氏踉跄了一下,心如死灰的看着柴二爷。
柴二爷又心如死灰的看着国公爷。
国公爷咽了咽口水,磕磕绊绊的说:“既然二房这婚事退了,我衙门还有事,先告辞了。”
“大哥!你怎么能走!”柴二爷惊了,一把抓着国公爷的袖子。
“晚吟原先是你二房媳妇,我就不掺和了!”
“大哥!咱们府里虽然分了大房二房,但大嫂常年在相国寺礼佛,两房并没有分家!”
柴二爷要疯了,他夫人王氏可是管着整个公府的中馈,周家的嫁妆,是全府一起花了的!
国公爷惨白着脸用力扯回自己的袖子,就要跑:“没分家我也管不了你们二房娶媳妇的事儿,我……我衙门还有事,二弟你快放开!”
然而他没跑出去,霍云长臂一伸,按住了他的肩膀:“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国公爷连陪我喝杯茶都不肯吗?”
国公爷被狠狠按进了椅子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林副将拿着嫁妆单子冲王氏道:“夫人,请吧。”
王氏脚步虚浮,惨白着脸在众人注视下往库房走去。
宾客们望着王氏身后威武的兵将们,一句话也不敢说,空气安静的可怕。
连国公爷都跑不了,他们就更跑不了了。
霍云丝毫不受这诡异的气氛影响,他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以手支额,目光缓缓看向厅外:
“寒梅最堪恨,常做去年花,也不知道国公府若梅园的梅花开了没有。”
“开了,前两日开的。”柴二爷苦着脸回话。
霍云缓缓站起了身子,信步出了厅堂,穿过庭院,走过月门,往若梅园中去了。
这魔星一走,厅中坐的众人慌忙起身就要走。
赵伯爷头一个跑到了门前,却被将军府两个守在门口的卫士一把推回了厅里。
“反了你了!知道我是谁吗!我还有公务,快放我出去!”赵伯爷色厉内荏的叫道。
那两个卫士木着脸看了他和后面挤挤挨挨想要跑路的众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伸手,一人抓了一扇门,把门拉上,扣住了。
众人在厅里面面相觑,很快就嚷成了一片。
柴家人仿佛等死的囚徒唉声连连,偏帮他们的看客觉得自己八成要倒霉,后悔不迭。
还有纯凑热闹的想打听打听柴家人到底贪了多少。
霍将军许久不回来,众人又嚷成一团,周晚吟等的也无聊,找了个水壶倒了热茶,和欧阳先生喝起茶来。
老先生也是一脸懵:“孩子,这嫁妆,你是真捐了?”
周晚吟点了点头:“真捐了,能解一下朝廷的燃眉之急,也好。”
欧阳老先生点了点头:“嗨,只是以后你的婚事……”
“表妹,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柴子安突然冲过来,抓着周晚吟的手臂:“你为什么要把嫁妆捐了!”
周晚吟拨下他的手指:“霍将军不是说了么,为了云中军的军饷!”
“你快去和霍将军说,你是因为和表哥闹了脾气,不懂事胡说的,这嫁妆不能捐!”国公爷找回了脑子,“你就说你后悔了,妇道人家的话哪里信得!”
“对啊!表妹,你就算不嫁我了,你还得嫁给别人,嫁妆全捐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柴子安说,“表妹,你要是为了和我赌气,误了自己终身,我会很难过。”
事已至此,也只有让周晚吟自己撤回捐献这一条路子了。
周晚吟抬眼看着柴子安:“我的终身不是早就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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