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星澜慌乱的眼神里,有痛苦的挣扎。
桑榆晚看着她,“六妹,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有自己的是非判断,更应该有自己的主见。”
薄星澜抿了抿唇,目光渐渐清明,“大嫂,我知道了。”
桑榆晚对她笑了一下,“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
薄星澜点了点头。
桑榆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光沉了沉。
薄寒山与方怡两人野心勃勃,竟养出了这样一个性子软弱的女儿。
薄星澜要有宁馨儿一般的心机就好了。
桑榆晚神色一紧,把明朗叫了进来。
“照片的事,你查清了吗?”
“夫人,这事确实是薄誉衡所为。”明朗肯定道。
桑榆晚似有些不相信,“宁馨儿参与其中了吗?”
明朗否定道,“没有。”
桑榆晚皱了皱眉,总感觉这事和宁馨儿脱不了干系。
明朗疑惑道,“夫人怀疑她?”
桑榆晚眼底漫溢出一抹寒气,“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明朗一怔,“夫人,要不我现在就带人把她赶出薄家。”
桑榆晚嘴角噙出一抹冷笑,“我倒要看看,在我眼皮子底下,她能翻起身大风浪。”
明朗低头,“夫人,我一定让人盯紧她。”
桑榆晚沉默了几秒,问了一句,“二少爷到家了吗?”
明朗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应该到了。”
桑榆晚缓缓的呼吸,神色无奈,“原本还想回明家给明叔贺寿,姜阿姨说我这几天都得待在医院,哪里都不能去。”
明朗安慰她,“老爷他能体谅的。再说了,生日年年都有的。”
桑榆晚神色凝重,“六十大寿,也就这一次。”
明朗说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桑榆晚心尖微微刺了一下,缓了缓,“到时候,你和弦思拿着邀请函一起回去。”
明朗怔了怔,应了一声,“好。”
桑榆晚那一句“回去”,足以说明她已把明家当成了她的娘家。
秋姨从小厨房出来,手中的小托盘里,是几样小点心和一杯果汁。
明朗用手语和她交流了两句,便出去了。
此时的桑榆晚心情有些复杂,心底压着很多的事情。
她看着餐盘里马卡龙色的点心,眸光一亮,心头骤然轻松。
美食真的能治愈一切。
秋姨的厨艺真是好得没话说,做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桑榆晚不爱的。
不知不觉,她连吃了三块小点心。
果汁喝到一半,弦思推门进来了。
“夫人,荣晟的治丧名单出来了。”
桑榆晚眸光一紧,急忙放下玻璃杯,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
容家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高门大户,往上两代都手握大权。
容晟更是站在了权力的顶峰。
也不知是他真的没有孩子,还是故意将其子女信息隐藏了起来。
目前唯一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后代,只有他的侄子容墨渊。
桑榆晚在治丧名单里,一眼就看到了容墨渊的名字。
还有几个人,并不陌生。
都是京城权贵圈的高层人物。
桑榆晚的视线最后落下了末尾的那个名字上。
容止。
桑榆晚瞳仁瑟缩,心重重跳了两下。
“他果然是容家人。”
弦思一脸紧张,“难怪之前怎么都查不到二爷的信息。”
桑榆晚手指一寸寸收紧,那份名单攥成了一团。
弦思又道,“夫人,接下来……”
桑榆晚起身,站在窗前。温煦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似镀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光。
弦思绞着双手,屏住呼吸,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桑榆晚思忖了数秒,做出决定,“打听一下,容老爷子的丧事在哪里办,然后送个花圈。”
“是,夫人。”弦思又问,“需要派人亲自去吊唁吗?”
“不用。”桑榆晚羽睫微垂,眼睑落下一片暗影。
弦思立马行动。
桑榆晚一个人在窗前站了足足十分钟,心里的滔天巨浪才慢慢平歇。
“我姓容名止。叫我容止。”
那日在薄行至的灵堂前,容止第一次纠正她对他的称呼。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容家人。
只是,容家人身份高贵,怎么会让薄远山收为养子。
即便容止意外走丢,以容家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很快的时间内找回。
容止四岁进入薄家,一直生活到二十六岁。
他在薄家整整生活了二十二年。
这么长的时间,容家不可能找不到他。
还是说,容家已经找到他,但他不愿回去。
容止为什么不愿回去。他明明知道,薄远山收养他的目的,是想要他成为薄行止的替身。
一时之间,这些问题就像乱糟糟的毛线团,怎么也捋不清。
桑榆晚垂眸,一点一点把攥成一团的治丧名单展开。
她看着排在最后面的那个名字,心慢慢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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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姜芜过来陪桑榆晚吃午饭,两人又聊起了那张疑似薄行止的出生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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