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何立轩一声怒吼,江栋和叶朴安快步从院门口冲过来,站在了他的身边。
而身后传来咣的一声,于初夏已经将院门从里面重重地关上,然后还从里面上了锁。
看到这种情形,那几个人也举起了自己带着的武器,武斗眼看就要上演!
就在这时,拾月忽然高声喊了起来:“各位叔伯爷奶,我拾月也是在咱大队长大的,我也是咱大队的人啊!
咱队里谁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情况?谁不知道我拾月是什么人?
你们就容孙铁牛这么含血喷人,就让这些外村人这么欺负我啊?”
她说着说着掉下了眼泪。
“孙铁牛和孙成才蛇鼠一窝欺负我,什么原因还用我说吗?他们找了这些外乡人要砸我家,要抄我家东西,叔伯爷奶,你们就这么看着?
我拾月再没有兄弟,那也是咱前进大队的人!我一个独身女子,要是让这些外乡男进了屋,然后还在家里翻找,那我算什么了?
那以后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找个理由进我家,进我屋?
那我就别活了!这人我拾月丢不起!”
听她这么说,一边的孙小红也跟着哭了。
她可不像拾月那样还讲道理,她直接骂了起来:“孙三平你死了?你没看见你拾月姐受欺负了?
你这怂蛋,没种的东西!看着你姐受欺负你都不管?”
孙三平脸顿时涨成了紫红色,他一把挣脱了他娘陈桂花的拉扯,冲了过来。
有他带头,队里好些青壮都冲到了前面。
先不说他们都是和拾月一起长大的,再怎么也有一份同村的情意。
单拾月说的话,就让人听不下去。
正如拾月说的,她是前进大队的人,她现在还在队里。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在全大队老少的面前,让一众外村人欺负了,那不是闹笑话了吗?
那他们前进大队的人岂不是真如孙小红说的,都是一群怂包软蛋?
这话流传出去,谁家的女子还愿意嫁过来?
村里的女子又怎么敢嫁出去?
那到了外村还不被欺负死!
这些人全都站在了何立轩的身边,甚至那几个京城的知青也站了过来。
一时间哗啦过来了二三十号人,硬是把拾月家门口这一块空地全给站满了。
这些人虽然手里没有拿武器,可阵势一点都不输!
直看的那几个人心中阵阵胆寒。
可他们已经举起了武器,这会儿就是硬着头皮上也不好轻易放下来,于是也只能恶狠狠的与村民们对峙。
双方剑拔弩张,似乎只要有一个火星子立刻就能开始一场恶斗!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锣的声音!
咣咣咣咣!
声音急促,震耳欲聋!
众人都被那声音吸引。
目光都一起朝着唯一的那条通往大队里的山路望去。
很快,路上就出现了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后还带着一个人。
车子骑得飞快,骑车的人边奋力蹬着车,一边冲这边呐喊:“住手!停下,都给我停下!”
因为着急,他把车子骑得歪歪扭扭,眼看着就要骑到一边的田埂去了。
就在这时,车后的那个人跳了下来。
他一边快步朝这边跑,一边大喊:“放下武器!让我看看是谁?是谁敢在我前进大队闹事!”
这声音分外熟悉,一听就是大队长孙永福。
何立轩第一个放下了举起的铁锨,他身后的江栋和叶朴安也跟着垂下了手。
孙三平更是嗖地一下缩到了人后。
对面那几人虽然没有放下手里拿着的铁棍,砖头,但是气势明显也松懈了几分。
孙永福终于跑了过来。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多看一眼戴着红袖箍的那几个人,就急匆匆地冲拾月喊道:“快快快,赶紧把门开开,公社郑书记亲自来看望你了!”
他边上边朝众人挥手:“滚滚滚,该干啥都干啥去,都围在这儿做啥?快走!都去村口迎接去,别让公社的人过来看笑话!”
说罢,还不忘过去狠狠踹了孙铁牛一脚!
孙铁牛被他踹得一下子跌到了地上,下巴重重磕在了冻硬了的土地上,疼得他嗷地一声。
下巴直接就磕出了血。
看到他这种情况,之前一直缩在人群里看笑话的王凤和刘三女全都跑了过来。
却被孙永福一人踹了一脚!
孙永福显然是气得狠了,眼珠子都红了。
他可没有什么不能踹女人的意识,他这会儿只恨不得把这丢人现眼的一家子全都活活掐死!
刘三女再横,看到孙永福这样也半个字都不敢吭。
她白着个脸,和儿媳妇一起扶起大儿子就往一边挪。
刘三女还是不甘心,不甘心拾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逃过一劫。
同时她也好奇,好奇孙永福说的公社书记来看望是啥意思?
莫不是这拾月的能耐那么大,几天功夫连公社书记都找来当靠山了?
孙永福可没工夫再搭理这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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