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红玉在一旁殷勤的给沈欣言介绍:“这是我师弟魏勇,你叫他小勇就行,他的力气很大,拳脚功夫极佳。”
精壮汉子对沈欣言笑出一口大白牙,看上去竟还有些晃眼。
看到魏勇笑出的一脸褶子,沈欣言忍不住凑到红玉耳边:“你们师门是按照入门顺序排备份么?”
红玉身为师姐,这声小勇叫也便叫了,但她这个外人是真张不开嘴啊!
虽然不明白沈欣言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说话,但红玉还是学着沈欣言的样子在她耳边回道:“你别看我师弟长的有些沧桑,实际上他才刚刚二十岁。”
仔细算算,其实还不到二十岁呢!
沈欣言忍不住又瞧了魏勇一眼,好吧,她怎么都看不出来这人居然不到二十岁。
事实上,就算说这人四十岁她都会深信不疑。
精壮男人身边站着一个身形消瘦,面白如纸的男人。
男人的精神似乎有些萎靡,眼下有两团乌黑,许是常年不见太阳的原因,他的皮肤苍白苍白的,看上去像是刚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
见沈欣言看向自己,男人立刻对沈欣言行礼:“主子。”
倒是个非常懂规矩的。
红玉也顺势介绍:“这是我师弟何来,你可以叫他小来,他的轻功和剑术都很不错。”
沈欣言:“...”看这颤巍巍的架势,确定这人身上有功夫么?
不等沈欣言说话,一个柔弱的男声忽然在旁边插嘴:“主子,还有我,我还在呢!”
沈欣言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红玉说的没错,有些人就不该赎出来。
这人就是红玉所说的那个非常有志向,为了扒上女权贵,将自己卖进南风馆的师弟。
不同于红玉将自己的往事当成一种耻辱,这人身上竟诡异的出现一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既视感。
就好像曾经在南风馆的那段时光,也是他的一种资历似的。
这人名叫拂月,如果让沈欣言来形容的话,就是姿色尚佳,可气质全无。
明明长了一张清冷的脸,却偏要弄出一副狐狸精的做派,这就导致他整个人有些不伦不类。
不只是沈欣言,就连红玉也看不下去了:“你正经些。”
拂月撩起自己鬓角的一缕发丝:“师姐,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有月钱,日后也能随时离开。
但我已经被主子买下来了,生死都是主子的人,主子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噗嗤...”站在墙角的冰洁忍不住笑了出来。
屋中的几个人齐齐看向冰洁,就见她对众人摆手:“无事,你们继续说话,全当我不存在。”
随后对拂月认真的点头:“你这样的态度非常好,一定要保持下去,这一路去北疆少不得你对主子的殷切照顾,我非常看好你。”
放心,霍同知的刀磨得很快,一刀下去保证没有任何痛苦。
拂月笑的娇媚:“多谢姐姐。”
这宁国公府的人还挺好相处的,他如今也算是盘附上权贵了。
沈欣言不赞同的看了冰洁一眼,当真是越来越促狭了,居然还惦记看霍恩的笑话。
冰洁迅速将脸移开,她还没忘当初金满堂被打到连妈都认不出来的事。
安顿好相关的事宜,沈欣言带着车队摇摇晃晃的出了京城。
不是她不想轻车简行,只是霍恩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她最终还是决定要多准备些东西。
譬如粮草,银钱和药品。
好在她如今也是朝廷的命官,每到一处都会有官员过来接应,并派出人手护送沈欣言继续前行,因此这一路走的倒也不算艰难。
北疆的确比京城凉爽的多,尤其早起晚边的,那风恁的吹人,一行人都在向身上加衣服。
而沈欣言也发现,这一路过来,百姓的衣服已经越来越破旧,卖儿卖女的也跟着多了起来。
期间还有几次,一些衣衫褴褛的人试图过来阻拦沈欣言的车队。
好在那些官差当机立断,直接杀了几个带头的人,这才没让失态继续恶化下去。
虽然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保护自己,但那血淋淋的一幕还是让沈欣言非常不适:“北疆这边都是这样的情况么?”
负责护送沈欣言的捕头策马与沈欣言并驾齐驱:“这边天寒,一年中有半年都在下雪,地里也没什么出息,因此土匪流寇也多。
贵人莫要觉得咱们兄弟心狠,但凡咱们兄弟良善一点,那些人都会一拥而上。
这边的流民看似一团散沙,事实上一旦有人动手,立刻还会有其他人加入进来,到时候莫说是物什,就算是人怕是都不好保全。”
吃不饱饭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了,因此会无所畏惧。
沈欣言的紧紧抿住嘴唇,却如这捕头所说,她过来这一路,见到不少烧的半残的车轮,想必是之前的路人留下来的。
见沈欣言神色恹恹的样子,冰洁忍不住凑过来询问:“主子,眼见就要到边城了,不若给霍大人送个信,让人过来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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