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到了晚膳时分,樱桃端着餐盘进来,语气中满是轻快:“夫人,你猜我刚刚听到了什么消息?”
沈欣言放下书册,活动了下自己有些酸痛的脖子:“说来听听。”
樱桃脸上的掩都掩不住:“三姑娘这次是特意回来求老爷帮忙的,听说西南那边闹了水患,可未到秋收之时,朝廷拿不出银子。
没有银钱粮草,灾民容易暴乱,关于治水一事官员们相互推诿,最后落在工部侍郎身上,而这次随行的官员中还有刘翰林。
知道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说不定连人都要折进去,因此三姑娘才特意回来求老爷帮忙疏通。”
没有银子却要治水,啧啧啧,刘翰林绝对讨不到好。
一边布菜,一边嘀咕:“府上今日不知从哪寻了个厨娘,摆盘恁地粗糙。”
瞧瞧这都做了些什么东西,仿佛没了他家夫人掏银子,整个将军府都不过了一般。
沈欣言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朝廷缺银子,这倒是个好机会。
第二天一早,沈欣言便向宫里递了牌子。
这次是魏嬷嬷亲自坐车出来接人的,见到沈欣言,魏嬷嬷的表情柔和了些:“最近西南水患,太后娘娘已经许久未曾安寝,二夫人多陪太后娘娘说说话,让娘娘舒心才好。”
沈欣言柔柔地应诺,随后带着自己的小包袱跟着魏嬷嬷进了太后的寝宫。
如魏嬷嬷所说,太后眼下带着两团青乌,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见到沈欣言,太后抬了抬手:“欣言丫头今日怎么进宫了,难道是受了什么委屈。”
林典正和刘司正每日都与宫中传递消息,她也知晓了姚家的那些破事,可这桩婚事是皇上指派的,姚二郎又战死沙场。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拆皇上的台,只能尽量护着沈欣言。
沈欣言则在太后面前缓缓下跪,将自己的小包袱送到太后面前:“欣言知晓太后娘娘近来难以安眠,特意选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进献太后娘娘,望太后娘娘身体康健无忧无虑。”
太后淡淡地对沈欣言笑道:“哀家知道你是个有心的孩子。”
她最近正在同皇后商讨如何缩减后宫开支,对沈欣言进献的东西着实提不起兴趣。
张嬷嬷笑着接过沈欣言手中的包袱,在太后面前慢慢打开:“姚二夫人是个有福气,想必这礼物也是精挑细选才送进宫的,娘娘且看看喜不喜欢,我的天啊...”
瞧瞧她看到了什么!
张嬷嬷还是第一次在太后面前如此不稳重地惊呼,太后不满地瞥了她一眼,怎么越老越没有规矩体统了。
可就是这一眼,让她看到了张嬷嬷手中厚厚一大叠银票。
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欣言:“言丫头,你这是...”
沈欣言恭恭敬敬地对太后磕头:“欣言愚钝,纵然想为太后娘娘分忧,为大梁尽一份心力,却不知应从何着手,如今听说西南水患,便想着捐些钱物以表心意。”
说罢,沈欣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单子献到太后面前:“欣言名下可动用银票三百八十六万三千二百四十七两。
进献太后娘娘三百六十万两,剩下的银子则用作欣言日常开销,再有一份价值百万两的嫁妆单子,请内司监择日去欣言府上点收。
此番虽不算倾欣言所有,却也是欣言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还请太后娘娘莫要嫌弃。”
河道治水救济灾民,往年有二百七八十万两也就足够,国库一年的营收也不过一千七八百万两。
如今沈欣言直接捐了三百六十万两,还有一些金银器具和铺面地契,算起来竟是能抵上四分之一的国库,这让太后如何不动容。
这孩子怕将宁国公府的家底都一并捐出来了吧。
一时间太后百感交集:“你这孩子怎能如此懂事啊!”
别人惦记着从她口袋里掏钱,却只有沈欣言惦记着将钱塞在她怀里,这样的孩子让她如何能不心疼。
沈欣言顺势趴在太后膝头:“欣言泽沐太后娘娘恩泽,对欣言来说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如今只想为太后娘娘分忧,况且欣言此番行径也不是全然没有私心。”
在上位者面前说实话,有时候甚至好过遮遮掩掩。
太后爱怜地摸了摸沈欣言的脑袋,语气中是压不住的欣慰:“人活在世,谁又能真正的做到没有私心,我们都不过是凡人,而非圣人,言丫头倒是说说,你想要什么。”
沈欣言眼角沁出一颗泪:“欣言无能,保不住自己的嫁妆,索性寻思着将嫁妆进献陛下,由陛下出面帮欣言讨回,也算是欣言代替沈家满门为陛下尽忠。
但这三百六十万两银票,的确是因为欣言想帮太后娘娘分忧,太后娘娘是欣言的靠山,太后娘娘身体康健,便是欣言最大的福气。”
献给陛下的嫁妆的确存有目的,但献给太后娘娘的却是她的心意。
听出沈欣言的言外之意,太后的眼中也泛出泪光:“好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懂事,你这样可是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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