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温蘅盯着钟离艳,盯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别过了脸,声音更闷了。
“没什么,不过是觉得阿弟有了怜悯之心罢了,我觉得高兴。”
以前的钟离艳,绝对不会露出半分不好意思。
哪怕被人欺负,他也永远都是那么一副神秘的模样,绝不会服软。
也是如此,不管是在鲜卑还是在大夏,总会有人想欺负他。
那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人,不过是以欺负弱小而满足自己内心的需求罢了。
这个世界上,但凡有些权贵的人,都是如此,很少有例外。
所以,也可以说钟离艳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
温蘅笑了笑,觉得十分欣慰,甚至还抬起手摸了摸钟离艳的头。
钟离艳的一头黑发十分顺滑,也很长,披散在肩膀上。
他还没有及冠,是不能束发的,但古代人的头发太长难免耽误做事,所以,满十五岁的男子,都会在家中长辈的见证下,半束发。
待到及冠那日,再将披散的发全部束起来。
可钟离艳自小便被关在鲜卑国的行宫中,连照顾他的宫女太监都没有,每日顶多送一口吃的让他活着便足够了,谁会管他的头发如何。
所以,他的头发,永远都是凌乱的披散在肩膀上的,如此一副打扮,自然让他多了一分邪魅,少了一分俊朗,让人觉得他很阴柔。
温蘅动了动,从袖子中拿出一根玉簪,看着钟离艳的侧脸:“阿弟,你转过来,我给你束发好不好。”
她从未给人束过发,但她看过温斯远跟赵祺瑞等人,头发都是半束起来的。
“我从未给人束过发,或许手法不好,你先将就一下,日后我熟练了,自然便能给你束好,待到你及冠那日,我肯定能束的很好的。”
温蘅满脸温柔,她平时大多数时间神色都是清淡的,及少露出这么一副模样。
钟离艳放在膝盖上的手骤然锁紧。
他慢慢的转过头,一眼便看到了温蘅手上的玉簪。
簪子上刻着白玉兰的图案。
玉兰,象征着纯洁无瑕,可是他满身污秽,从小生活在阴暗之中,这白玉兰簪子,跟他半分都不配。
“来,你稍微侧一下身子,我给你束发。”
温蘅笑了笑,举着玉簪,从包袱中摸出一把梳子,慢慢的将钟离艳的头发一分为二,然后用玉簪将一半的黑发高高的束起来。
钟离艳的额头很饱满,平时被头发遮掩着,也遮住了他全部的轮廓。
如今头发都梳起来,少了那一分神秘,直接让他的五官变的更立体,那份阴柔,给人的冲击也好似没那么强了。
“好看,就是有些歪了,不过没关系的,以后绝对不会歪的。”
温蘅还算满意自己的手法,她盯着白玉兰玉簪,越看越喜欢,道:“这玉簪是我从侯府回来时买的,昨日忆灵阁赚了些钱,刚好够买这玉簪,我觉得它很衬你,便买下来了。”
温蘅这话说的不假,从侯府回来时她路过一家饰品铺子,一眼就看中了这玉簪。
玉是极为特殊的存在,佩戴玉饰,也讲究缘分二字。
这玉簪,跟钟离艳有缘,所以她便买下了。
“昨日忆灵阁一共赚了三十两银子,你都拿来买这玉簪了?”
钟离艳的眼圈有些红,哑着嗓子询问着。
他负责算账,忆灵阁进出多少银子,他心中都有数。
昨日开张,收购古物花了很多银子,一来一去,只赚了三十两。
这三十两还是有人定制寿衣提前支付的,温蘅就拿这些钱买了一个簪子?
三十两,寻常人家一年都赚不到,就为了买一个破簪子。
她不是很缺钱么。
“以后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这簪子中我注入了一丝术法,在关键时刻可以保护你,所以,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温蘅说着,钟离艳猛的转过了身,身躯有些僵硬。
见他不说话,温蘅也不再出声,自顾自的从包袱中拿出一件外衫套在身上,掐了一个决。
她嘴中嘀咕着,掐诀后,她身上的衣裳就变成了男子的服饰,包括她的身体结构,都发生了改变。
她低头,看了一眼平整的胸口,又将自己的头发拆开,梳成了男子的妆发。
此次前往陈塘郡,她得女扮男装,这样不管做什么都会更方便一些。
“王妃,王爷就在前面的大官道上。”
马车出了城门后,约莫走了五里路,暗影的声音便从车厢外传了进来。
温蘅掀开车帘,只见陆霆宴跟贾鑫骑着马正等在前面。
“参见殿下。”
陆霆宴嘞着马缰,将马驱使到马车前,董泽跟宋清看见陆霆宴赶忙行礼,陆霆宴挥挥手,迫不及待的翻身下马。
钟离艳撇了一眼温蘅,她此时的模样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本的痕迹,他勾唇一笑,从车厢中直接下去了。
“哎?你,你是谁。”
车帘掀开,董泽跟宋清一惊,看着温蘅,眼神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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