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两千万,彻底断了母女情。(1 / 1)

无法言欲 白伯弦 2099 字 17小时前

云岁晚和国外的朋友联系,她一直委托他寻找美国能信任的医学机构。

一般情况下,胃癌中期有百分之三十五的治愈率,但夏斯年的胃癌却属于特殊情况。

他的癌变极为罕见,全球病例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治疗方法全球都在研究阶段。

特效药也是国外专门针对这种病例的医疗机构做出的初步研究成果。

在上一年刚应用于临床,不久之后夏斯年便查出胃癌中期。

云岁晚觉得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至少有了希望,这次是特效药,下次说不定就可以通过手术或者其他法子彻底根治。

而且夏斯年发现的时候不到晚期,这是上天给他们的一个机会。

老天给她开了太多的玩笑,不差这一次。

不管多么昂贵,多么稀有,当初靠着特效药吊着,硬是闯出一条满是新生的道路。

医生告诉她,这是奇迹,照这么下去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概率可以恢复。

云岁晚和夏斯年都以为希望在即,世上或许真的有奇迹存在。

当时真觉得这胃癌也没什么,好像和感冒发烧也没什么区别,说不定转天就好了。

但现在,医生又告诉她,前段时间的病情好转只是回光返照,或许这就是特效药的副作用。

之后夏斯年将会度过一段很艰难的日子,熬过去了说不定真能迎来新生,熬不过去,也就只能这样……

云岁晚从朋友那里没有得到好消息,她一天都坐在卧室里查找国内外的资料,没有任何进展。

心头压着一块儿巨石,喘不过来气的窒息让她愈发烦躁。

盯电脑盯得头昏脑涨,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点了一根烟醒神。

好像除了等待,她什么也做不了。

云岁晚讨厌极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回国之后,她时常觉得自己废人一个,改变不了任何人与事,做不了自己想做的,又摆脱不了自己不想做的。

活着……怎么这么累呢……

白天的太阳下山后,温度又降下来,寒风吹得脸生疼,虽已立春,却感受不到南城的丝毫春意。

抽完一整根烟,又站在窗前散烟味,直到她闻不出来,才将窗户关上。

微微许久没有动静,云岁晚打开房门出去,发现她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电视上还放着动画片,公寓里有暖气,客厅也暖烘烘的。

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小团子抱起来,微微动了动,有要醒的迹象,云岁晚亲在她额头,轻声哄了两句。

听到妈妈的声音,她又沉沉睡去。

云岁晚把她放到卧室的床上,刚关上门,大门就被敲响。

不是季宴礼,他会直接进来。

她想不通除了他还能有谁,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竟再次看到了温韵。

云岁晚愣在原地,心脏倏地狂跳,一时像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竟忘了要先把门打开。

距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三四天,她没想到妈妈竟然还愿意过来。

一时心头的巨石化为温水,淹没整颗心脏,满是酸楚。

外面的人等了一会儿,不见开门,便抬手又敲了敲。

云岁晚回神,抿着唇,将情绪和表情统统藏在冷漠的面具之下,打开门。

两人看着彼此无言几秒,温韵勾着熟悉的微笑,还是那么温和。

“岁晚,我想和你谈谈。”

云岁晚堵在门口,没有要让她进去的意思,目光越过她看着走廊,声音没有温度:“谈什么?”

温韵动作一顿,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将手里的包递给她。

云岁晚这才收回时间,低头看去,皱眉:“这是什么?”

“里面有张银行卡,”温韵低声道:“密码是你生日。两千万,岁晚,尽快把债还清。”

她听说过那些人为了追债,什么都做的出来,什么手段都用。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怎么忍心看她过上担惊受怕的日子。

仿若惊雷在心头炸开,云岁晚抓着门框的指尖猛的一缩,眸心震颤,差点儿破功。

怎么能不感动呢?

即使妈妈已经对她失望,几天前自己还对她出言不逊,但现在妈妈还是拿着钱过来了。

云岁晚感觉自己呼吸都在发抖,好像忘了怎么在空气中生存般,竟有一瞬表现出初来乍到的笨拙和慌乱。

许久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从温韵手里的包上离开,说:“不用了。”

温韵闻言有些急,不明白前几天还急需的人怎么现在又开始拒绝。

“岁晚,别赌气,将钱拿着,赶紧把债还了啊。再拖下去,那些催债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云岁晚侧身靠在门框上,微微偏头看着屋里,语气不屑:“我已经还清了。”

温韵一怔:“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办法多的是。”她将颈侧的长发撩在背后,露出脖颈侧后方季宴礼留下的一抹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下显得异常暧昧。

云岁晚确保温韵看得清清楚楚,勾着唇,语气意味深长:“我有的东西不多,但幸好脸还够看。”

她清楚地知道父母的底线在哪里,如果说赌博是其一,那么自甘堕落便是其二。

果然,温韵表情由震惊变为愤怒,比那天还要愤怒。

她后退一步,这一步算是彻底走出了云岁晚的世界。

云岁晚抱着胳膊的手紧紧陷进肉里,指甲泛白。

温韵眼眸几次转变,最终看着她的眼神既陌生又痛心。

静默了许久,或许也就十几秒,她余光看到妈妈把包放在地上,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她甚至等不到电梯上来,拉开门下楼。

“哒哒哒”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云岁晚站在门口,等人走了才转过头,定定地看着那片只余下一个包的空地。

她明白,今日过后,父母不会再来了……

两千万,彻底断了母女情。

云岁晚揉揉酸涩的眼角,像是哭多了,泪流尽了,现在一滴泪都落不下,堵在眼眶里,涨得难受。

不知道一动不动站了多长时间,她弯腰拿包时,手指僵硬,几次都没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