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艺术家的画作,一边说:“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说不定能成为医学史上的奇迹。”
葱白指尖摩挲了下画上人的面庞,触及是纸张地粗糙感,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黑白照。
逼真地令人惊叹。
“岁晚,你去做上帝吧!”夏斯年嗓音含笑,语气带着戏谑。
一时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云岁晚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这样奇迹每天都能在我身上发生。”
“……”
云岁晚朝他勾了勾嘴角:“我认真的,不是在哄你。”
“行行行,你哪里会哄人啊!”夏斯年点着头,眼神揶揄地看着她,嘴上这么说着,也不知道信没信。
因为化疗而过度苍白的肤色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本应该拿着画笔的手此时布满针孔,一片片青紫像是不小心蹭上的颜料,有种触目惊心的破碎凌虐。
像是被刺痛了双眼,云岁晚只一秒就收回视线,再次落到画本上。
其实对于他生病这事儿,尤其还是绝症,相比于夏斯年本人,一直无法接受的却是她。
夏斯年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捏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见她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奇怪道:“这么好看吗?这可比我巅峰时期的水平差远了。”
和他整个人温润干净的艺术气息相符,夏斯年以前就在斯坦福学美术,也是在那时和云岁晚重逢。
他的巅峰时期,一幅画甚至能卖出八位数。
“哦,怪不得把我画得这么丑。”云岁晚说着,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
夏斯年笑她:“丑还拍照纪念?”
又在同一角度拍了一张病房的窗户,两张一起发在了朋友圈。
“你别管。”云岁晚无赖道。
她很少会发朋友圈,半年不见得会发一次。
发出去的一瞬间,沈叶初就回复了她。
沈叶初:啊啊啊啊啊啊画得也太像了吧!岁晚宝宝最美!!!
沈叶初:下回也让夏斯年给我画一张!
沈连溪:和画家没有关系,主要是岁晚长得太美了。不过怎么在医院?
云岁晚习惯了沈连溪的嘴贫,点击他的头像回复:看朋友。
周时泽和江心弈等人点了赞,她将手机放下,没再管了。
而另一边的季宴礼签文件时,突然听到旁边手机的消息提醒,笔尖停滞,看清弹窗后便拿起手机。
沈叶初发出的“夏斯年”三个字让他皱起了眉,心中无端烦闷。
不仅微微对他很喜欢,就连她的朋友也对这个人很熟悉。
夏斯年……
季宴礼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没见过他,却已经对这个人有了极其不好的印象。
他难道不知道岁晚已经结婚了吗?
还不断引诱哄骗她,是想骗岁晚的钱给他治病?
点开图片,季宴礼看着画上的人有些失神。
很像,却不只是很像。
他将云岁晚眉眼间的神韵分毫不差地勾勒了出来,就像是她本人暂时住在了画里。
不是完全地熟悉和了解,是画不到这种地步的。
季宴礼盯着画看了许久,像是透过她在看七年前的云岁晚。
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哥哥,看见他就会笑,清冷中又混杂着几丝温柔。
现在的她依旧会喊她哥哥,却总觉得和之前不一样,礼貌,客气,又疏离。
忽然,季宴礼眸色一沉,他意识到夏斯年画下来的不是云岁晚在面对自己时的样子,而是在面对他的时候。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她对夏斯年好像不仅仅只是她所谓的朋友那样。
笔尖在文件上停留太久,留下一滴浓黑的墨水,不能用了。
季宴礼心情不断往下坠落,他扔了钢笔,将手机翻盖在桌面上。
摁着内线吩咐:“再重新送一份文件过来。”
抽出一根烟放在嘴边,划开打火机点燃,尼古丁的味道带着苦涩,逐渐充斥着整个口腔。
踱步来到落地窗前,眯眼看着楼下渺小的人流车流,脑子里不断回想手机里的画像。
即使中途宋昭来送了一回文件也没察觉,就这样站着抽完了整根烟。
……
从医院出来,云岁晚去了报社。
自从迈进报社的大门,异样的目光跟随了一路。
因为并不友善,云岁晚并没有搭理他们。
一路上也听了不少闲言碎语。
“她还有脸来啊,不知道她一时冲动把全报社都给害了吗?”
“哼,她一个人倒是将风头出尽了,是一点儿也不考虑报社里的同事。真是自私。”
“现在全网都在夸她是正道的光,举报严家,连带着江家和季家也给得罪了,只有我们平白被她连累。什么人啊!我呸!”
云岁晚脚步不停,目不斜视来到自己的工位。
这些人不了解实情,有这种情绪也正常。
可走近工位后,却被眼前的景象驻足,脸色微变,眼神彻底冷下来。
她的位置已被糟蹋的不能看,东西胡乱堆满了整个桌子,椅子上也不留一丝空隙,没有一样儿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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