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鹿娘一脚踹过来,连本命法宝星空月夜图都落在那边了,让罗侯大感头痛,贴身法宝素绫纱跟泉和之眼也被那些对头抢走了,全部家当里只剩鲸骨剑合用了。
鲸骨剑,剑长四尺,质如鱼骨琉璃通透,缭绕着淡淡烟水气。这剑虽锋芒不显却削铁如泥,被它刺中的伤口极难愈合,有胜于无吧!
善见叹了口气,看了丹田下的太一神水一眼,又忍不住问候了白汐祖宗十八代一次。
太一神水本是镜州穆陵族的传世珍宝,九黎族坑蒙拐骗,愣是把它从云霄城偷了出来,惹得穆陵族追杀千里,血流漂杵。
为了祸水东移,泉泽氏大长老白汐把一捧神水打进他体内,害他被数万人追杀,连本命法宝和贴身法器都没了。要不是鹿娘相救,他早被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了。
越想越气,罗侯又把白汐全家问候了一遍。
那些旧账有机会再慢慢清算,当务之急是将这捧太一神水炼化了。别看这水只有小小的一捧,却蕴含无限伟力。他要炼化这捧太一神水少说也得百余年。
况且这里资源匮乏,修行也是个头痛的问题。他身上剩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破烂,根本不合用的。
叹了口气,罗侯身形一晃化作水影消失无踪。当他回到祭坛时正好看到梅欧黛在啃生肉。
“好吃吗?”
罗侯蹲在一旁,讶异的看着她满嘴血腥相。
梅欧黛白了他一眼,继续啃着溢血生肉,格外渗人。
罗侯呲着牙花子道:“卞城里也没几个有这样的癖好,你很好!”
梅欧黛又翻了个白眼,也不管他,自顾趴在地上吸食血泊。
“你还喝人血?”
罗侯一巴掌呼在她脑后,把她嘴里的血渍全拍了出来。
梅欧黛大为窝火,恶狠狠地瞪着他,低吼阵阵,像发怒的野狗一样。
“混账东西!”
罗侯骂咧一声,召来水幕把两人卷走。
等梅欧黛再次见到天光时,月亮已经从东山升起了。
她身上盖着一张熊皮,暖呼呼的。西瑞娅还在一旁熟睡,偶尔发出几道鼾声。
附近有水流哗哗作响,还有一堆篝火。怪人坐在火堆旁收拾他身上的伤口,那些伤口密密麻麻,刀伤,剑伤,爪痕,疙瘩,毒疮,火灼,牙印......认得出的,认不出的,密布全身。
梅欧黛忽然生出同病相怜之感,张口道:“你,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怎么说话磕磕巴巴的,难不成是个结巴?
罗侯看了她一眼,平静道:“仇家留下的!”
“你,仇家,很多?”
罗侯迟疑道:“也不多吧!就是有点麻烦!”
“那,你,怎么,不跑?不怕他们,追来吗?”
“他们在千万里之外,几十年内是追不到这的!”
“那你,可真幸运!”
罗侯不满道:“瓜婆娘,能不能盼我点好?锅里还有汤,喝了赶紧躺,别搁这碍事!”
梅欧黛望着铁锅踌躇半响,道了声“谢谢!”,她谢得很生硬,好像这两个字对她很陌生一样。
掀开锅盖,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梅欧黛咽了咽口水,伸手往锅里抓去。
“哎!那有碗筷!”
梅欧黛动作一僵,转身去拿碗筷。碗还好,抓在手上就能舀汤喝。用筷子却是为难她了,两根棍子扎下去把鱼肉扎得七零八碎根本拿不起来。她索性把鱼肉刮到碗里,再用手抓着吃,弄得自己油兮兮的。
罗侯一脸嫌弃:“你平时都是这么吃东西的?”
梅欧黛舔着手掌,含糊道:“平时,没东西吃!”
“为什么?你的魔法捕杀老虎都不在话下!”
“日月下,都有猎魔人,我,只能在黑暗里......”
“别舔碗了行不行?锅里还有!”
梅欧黛吮着手指道:“你,不吃吗?”
罗侯嫌弃地摆了摆手,都懒得看她。
梅欧黛把锅抱起,吭哧吭哧的刮了起来,一锅鱼肉愣是让她吃光了。她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不知是热的还是熏的。
吃完鱼肉,她又开始舔碗舔手指了。
罗侯嫌弃得无以复加,嘬牙花子道:“赶紧睡觉去!去去去!”
梅欧黛对他翻了个“白眼”,往旁边挪了挪,弓着身子躺下去。
罗侯这一看差点气背过去,怒道:“臭婆娘,躺地上很舒服吗?那不是有草堆和熊皮吗?”
梅欧黛支吾道:“太暖了,睡不着!”
罗侯气道:“好好好!随你,这样躺着埋起来更顺手!”
被臭骂一通她也不恼,捂着肚子休憩。她平日里听到的都是秽言秽语,怪人的气话非但没有杀伤力,还藏着久违的温暖。如果自己死后能有人埋一把黄土那也是好的。
梅欧黛如是想着,慢慢入睡。只是她睡得并不踏实,耳朵不时煽动两下,身体还经常抽搐,不知是痛楚造成的还是让噩梦给吓的。
月,渐上中天。
清冷的银光洒在地上平添三分寒意。黑黝黝的丛林里响起微弱的窸窣声。梅欧黛悚然惊醒,向丛林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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