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万金币第一次!”
“一千五百万金币第二次!”
“一千五百万金币第三次!”
“好,没有出更高价的人,那么台上这名污染者就归这位出价一千五百万金币的先生——”
这一段话驯兽师念得很慢,他一直不懂团长到底为什么还不出现,他要是再不出来,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但时间总是会流向它应去的地方,这段话最终还是被完整说出了口,话音落下的一刻,观众席上那人立刻迫不及待地离开原位冲向台面。
“砰!”
这个人太激动,中间甚至还摔了一跤,但他状似完全不在意地继续朝着目标前行,为此甚至手脚并用爬行了一段不断的距离。
“我拍到了,是我的,这个拍卖品是我的……”
戴着小丑面具的人终于冲向了台,他站在那里抬头仰望着笼上的人,灯光完全把那人的身形模糊成了一片黑色剪影,在剪影中,也只有点点金光显露出色彩。
他仰望着里亚,里亚也俯视着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轻鼓掌。
“恭喜恭喜,这个价格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
“那么我现在可以把货品带走了对吗?”
“当然。”
里亚停止鼓掌的动作从铁笼上一跃而下,不紧不慢地走向自己的买家,却在关键时刻止住动作:“只是,你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你拿得出那么多的钱?”
“我,我可以现在通知家里人变卖房产!这里还有一些金币,对,您看看,这是我身上带着的所有的财富,这难道还不够吗?”
他的语气慌张,在台下还不怎么觉得,但等他真的靠近并面对里亚时,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成为了压在身上的重大秤砣,几乎要令他喘不过气。
他察觉到眼前的人情绪并不是十分稳定,与这人对话让他有负罪甚至亵渎感。
“不要紧张。”
里亚伸手准备接过那袋子察看,但在下一秒,他突然猛地挥手,凭空抓住一支燃火的短刀。
这东西就距离买家的太阳穴一寸距离,差一点就要刺穿他的脑袋。
“唰——”
里亚想也不想,直接把短刀用力丢了回去,“砰”地一声,那刀刃蹭过了深紫色的短袍,深插入地,赤红的火焰顿时点燃了同样赤红的地毯。
“你终于按耐不住出来了?老狐狸。”
“我要再不出来,我精心准备的马戏表演节目岂不是要被人扰乱成一团?”
角落里,巴克洛威仍旧佩戴着那一片小丑面具,穿着红绿相间小丑服饰踩着小丑鞋的他披着深紫色短袍,抬脚踩灭了刚燃起不久的火焰。
“说真的,我第一次见到主动卖自己的病人,我们的员工都应该向你学习这么积极的心态,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巴克洛威对着买家扬了扬下巴:“这个人——伦扎尔.默克菲斯,根本付不起那么高的价钱,你就算把他卖了也付不起。
但是我们可以,既然你觉得自己可以用钱来衡量,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巴克洛威,你想违背拍卖的规定吗?拍卖已经结束了,任何人都不得从买家手里抢夺商品,这可是你自己规定的。”
伦扎尔在一旁也看不下去巴克洛威的所作所为,他虽然差点被这个人杀死,但面对利益他完全不想放手。
“规定?我明明是在救你,你知道你在和谁做交易吗,一旦你和他交易拿不出相应的金钱,你最终的下场可比被我直接杀死要惨得多。”
说着,巴克洛威从手中变出几把短刀就要丢向伦扎尔,里亚却直接操纵触须将那些短刀打落。
几声金属脆响后,各方阴影中窜出无数触须刺向巴克洛威,而那人的身躯也出乎意料地被它们轻易刺穿。
“所以,你选择守卫伦扎尔是吗?”
“你以为我废这么大功夫只是来做这种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里亚掏出枪对准他,主动出击总好过坐以待毙,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对方像上菜一样把阴谋一一展露。
“我想干什么……我只是想给马戏团招揽一个魔术师,别执迷不悟了,我们和那些穷鬼不同,我们完全出得起那样的价钱。”
“不好意思,我卖的不是我自己,莪有说过要把自己卖了吗?”
他当时说的是“难道我还不值一万金币的起拍价”,可没说“我今天就要把自己以一万起拍价进行拍卖”。
自始至终,里亚要卖的都是自己脸上马戏团免费发放的小丑面具,指着自己时,所指物也都是面具的部分。
他始终认为人命无法以金钱进行衡量,当然,这也只是一个想法,他更改不了现实,只能想办法杀了眼前这个带来威胁的人。
“砰砰砰!!!”
里亚枪中的子弹不要钱一样打向了巴克洛威的身体,他现在被触须禁锢得动弹不得,但里亚现在却完全没有子弹命中后的喜悦。
他越发谨慎,眼前的巴克洛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布料缝制的人偶,脸上面具掉落,人偶后是一个鬼脸在对着里亚吐舌头。
“人跑到了哪里?”
里亚左顾右盼,正当这时,在半空中,一道紫影手中持利刃向下方的猎物俯冲,而里亚向察觉到什么,瞬间回头,无数触须横在他身前硬生生把所有攻击阻碍。
“这东西给你了,你先回观众席想办法活下去,对了,钱别忘了给。”
说着,里亚把面具丢向傻了眼的伦扎尔,让他快跑,期间巴克洛威的几次攻击都被青年挡了下来。
台下的观众们一动也不敢动,他们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以为这又是什么新的表演,也只有伦扎尔回到自己的座位后面具后神情恍惚。
他看着手中被赋予的小丑面具,这是他花一千五百万金币拿下的拍品,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他现在的大脑一片混沌,好像生锈已久停止运作的机器。
“到底有哪里不对,没有不对,一切正常……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