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失去了他,失去了家人。
虽然那个家伙总是很惹人厌,也总是把章鱼的手给切断,但是他仍旧是我们最好的家庭成员。”
“团长说,这都是你们的错,他预言到你们中有人带着小丑的尸体——快把他还给我们!”
兔子大喊大叫,露出一口如同真兔子般的牙齿,而卡利文哪里还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小丑的事他有所耳闻,那人跟在子爵身边趁机杀了前西卡尔子爵,把罪名都嫁祸给失序者,然后惊动守秘人和秩序协会两边被全艾德林通缉。
后来的事卡利文就不清楚了,但小丑可是污染者,他的尸体必然会充斥着绝对的污染特性,怎么可能在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那么大一个尸体,就算不谈污染,也不是正常人可以随身携带的。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纯粹是污蔑。”
“团长说的话从来没有错过!”
“你们是哪个马戏团的人?”
“还能是哪个马戏团,全恩得勒斯能有几个马戏团,我们是……总之我们是里面最出名的,未来你们都会知道我们的大名!”
他们说的很自豪,但是卡利文却坚持否认:“我们根本没有见过小丑,更别提带着他的尸体。”
“不可能,团长的预言不会出错。”
说着,黑熊从熊皮中取出一个水晶球,这东西是他们团长的道具,但黑熊在用水晶球观察众人的时候却发现他们说的好像是真话。
小丑的尸体确实不在他们身上。
可是明明不久前团长才做过预言……
他越来越想不明白,重新用水晶球占卜了一次,结果重新解读预言时,发现这次那边显示的竟然是一个丑陋的癞蛤蟆头正在对着他们大笑。
他不知道的是,第一次他们团长的占卜确实没错,但里亚把尸体脱手得很快,等他们再次占卜时,所得的结果只能直指法夫洛琳。
但法夫洛琳主模因是女巫,有自己的手段规避预言家的偷窥,比如偷偷加个魔药幻象。
因此,这次的占卜宣告失败。
黑熊气得咬牙切齿,他不肯相信水晶球里怎么会出现恶心的蛤蟆,又怎么会是一只蛤蟆带走了小丑的尸体。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直接杀了你们就好,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
他说着说着,嘴里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卡利文对马戏团的一些事迹有所耳闻。
很多无良的马戏团会美其名曰收留流浪儿或者孤儿院的孩子,实则不把他们当人看,让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表演来为自己牟利。
孩子们的表演越古怪新奇,观众们就越喜欢,甚至渐渐的,走钢丝、跳水箱已经逐渐不能满足他们的猎奇心理。
比起容易死亡的普通人,污染症患者的体质或许更能吸引群众的眼球,他们在短时间内不容易死亡,只要想办法操控他们的精神,他们简直是最听话好用且廉价的工具。
只是卡利文没想到,居然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孩子们身上。
这些孩子年纪轻轻就得了病,被带进马戏团,然后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他们也说过自己是人,大家的理念不同,在卡利文的心里,患者固然可恶,但他知道他们也不愿面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协会教导调查员赋予患者死亡就是对患者最大的仁慈。
那一刻,卡利文愤怒的情绪达到了巅峰。
“为什么会有人能干出这样的事!他们已经很痛苦,为什么还要这样逼迫他们!”
“对啊,为什么呢?”
伊凡德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捡回了烟枪,重新擦拭干净叼在了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因为这就是人性。”
眼前的三个孩子只不过是模因九,但他们三个联合起来却能发挥超常的特殊能力。
就好像他们本来是一个人,有人把他们撕成了三个。
这无疑又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地方,如果伊凡德现在还处于年轻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去好好地探查一番超凡的聚合性,但现在他已经没那个心思去钻研不属于他的课题。
他老了,外表虽然看不出来,但是他的心态已经大不如前,就比如众人现在开始逃跑躲避攻击的时候,伊凡德选择最后一个再离开。
只是他刚这么想,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他身边掠过反手抓住轮椅的握柄,推起来就狂奔。
眼前的风景飞快掠过。
“侦探您的脑子是跟轮子一起生锈了吗,现在不跑还在等什么!”
“不用推我,我自己会转,你一推轮子会散的!”
说着,伊凡德就开始自己伸手转起轮子,而里亚也松开了手,他看着伊凡德进了一个转角,只是刚打算跟上去,他就突然发现自己的肩膀一沉。
里亚转头,入目的是一张尖锐肉色的兔子脸在瞪大眼睛咧着嘴笑。
那兔子般的孩子体重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重量,他跳到了里亚的肩膀上张大嘴巴想要咬他,那一瞬,里亚猝不及防地瞳孔骤缩,心中生出一种烦躁的杀意。
“别碰我!!!”
他的肩膀在那一刻钻出了一群黑压压如同铁线虫般的触须破开他的皮肉,将兔子的身体刺穿,一时间,里亚的耳边布满了强酸腐蚀身体时发出的“滋啦滋啦”声。
“嘭!”
兔子的身体被重重甩在地上,破败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说是凄惨都嫌凄惨这个词汇太微不足道。
而那些触须也缓缓掉落在地逐渐粘成一团,上方爬满了金色不明光粒,诡异的光泽不断眨动,常人光是看上几眼就会忍不住头晕目眩,视野内出现重影。
“咕————”
那滩东西爬动着,在地上发出黏腻的恶心声响,它想要靠近里亚,里亚在与它对视几秒后,莫名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厌恶心理。
这种心理甚至超出了之前的三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孩子和那个两张嘴的超凡生物。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抵触一摊触须……或许抵触一摊触须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抵触它们才是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