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亚发现地上的人五官在逐渐消失,接着,他突然直勾勾站起来嘴里大喊什么:“我是教主了!我是教主了!”
把里亚吓了一跳。
“哈哈哈我是教主!我就是唯一的教主!赞美无面!”
“……”
现在他的这幅模样令里亚联想到一些并不美好的东西,索性一脚把对方踹倒,从他的耳朵上取下了神秘物品。
这东西可以隔绝声音污染,但里亚并不知道它的代价是什么,于是直接询问伯德温:“这东西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代价?”
“红耳塞能有什么代价,没有代价,教主使用东西从来都不需要代价,无面您更不需要。
现在把这东西戴在耳朵上,您就可以在晚上开始跳舞跳到死!这是多快乐的事啊!”
“那你怎么没事?”
“我可以让别人替我跳,我就喜欢大晚上看别人跳舞累死的模样,这让我感觉我是恩得勒斯的新皇帝。”
这个人开心得在地上胡乱扑腾,好像一条刚刚上岸的鱼,里亚现在严重怀疑白面具那群人这么疯狂是不是都受到了无面的影响。
除了无面,伽恩的诱导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但现在他们已经死了,里亚也没有兴趣重新构建一个白面具教会。
“等我什么时候有兴趣组建教会,说不定可以新取一个名字……但还不是现在。”
现在的贸易并不需要教会,他是自由的。
他一脚踩上对方的头:“说,你们真正工厂主是谁!?”
“什么工厂主,我就是唯一的工厂主!啊呸,我还是教主——就算你是无面你也不能这么对教主!!!”
“不说?那这些东西足够让你开口吗。”
里亚从口袋中拿出一袋钱,接着,他突然将钱袋向下倾斜。
“哗啦哗啦!”
那些金属清晰的碰撞声在车间内显得是那样悦耳。
这些都是银币,不知其数的银币散落在地,伯德温听见这样的声响,顿时变得精神百倍。
“钱……钱!这些都是给我的钱!哈哈哈哈哈哈钱!”
男人狂笑着想要把这些银币全部揽入怀中,里亚脚上用力了几分,直把对方的颅骨踩得“喀哧”作响。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我说,真正的工厂主他就在烟囱旁的那间屋子。
他已经瘫痪多年,有他在跟没有有什么区别,现在把这些东西都给我——”
“可以。”
里亚松开脚,看着他把地上的银币全部捧起装进钱袋,然后抱着钱袋不放手,还在不断赞美着贸易的名讳。
里亚顺手把钱袋抽走,转身不再管他。
车间内一时间除了机械的轰鸣声静谧得可怕,伯德温失去了五官,维持着那环抱钱袋的姿势捧着并不存在的钱袋朝脸上蹭来蹭去。
车间内的其他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应该陷入恐惧,他们想要逃离,但走到门口时,伯德温堵在那里,再度让他们不敢再继续动弹。
“为什么你们不和我一起赞美伟大的贸易之主,真正的商业与金钱守护神。
有祂在,我就有源源不断的钱,看到我手里的东西了吗?这些都是黄金!都是黄金!”
他无比亢奋,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得明白——伯德温的手里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
现在大家失去了伯德温这个“主心骨”,是真的开始害怕了。
但里亚不会在意他们怎么想,此时的他已经成功找到了伯德温所说的地方。
就在那直径数十米的烟囱下,有一栋矮小的房屋。
这房屋是用来居住的建筑,它仅有一层高度,红色的砖块将其堆砌,大门却同样被人用红砖封填。
里亚站在它的前方,敲了几下“门”以示友好,接着,他看了一眼上方尚且算是正常的黑烟,直接暴力将门拆除。
那些砖块毁起来并不算费力,里亚很快就制作出了一道入口钻入其中。
他点燃煤油灯,微微举起探查内部的情况。
“这个待遇不太像是对待瘫痪人员的模样,就算前老板瘫痪了,现在的人也不至于把他封进房子里。
不到片刻,里亚成功在里面找到了一张床,床上灰尘遍布,但被子枕头一个不少,有人正面朝上地躺在上方,半盖着被子,双手交叉于肩膀。
这个人的身上同样布满灰尘,看起来像是戒瘾许久的老人,头上已经出现了老年斑,外加没剩多少灰白的头发。
“咳咳——”
里亚捂着口鼻咳嗽两声,谁料下一秒那人突然睁开眼睛看向他。
一时间,二人多目相对,很不巧的是,里亚的脸上睁了许多只眼睛,现在再伪装正常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睡……了多……久?”
那老人费力地滚动喉结,问出了这一句话。
“不知道。”
里亚很诚实地回答,他看着煤油灯内火焰摇曳,不由反问:“为什么你被人关在这里?”
“因为……工厂需要我。”
老人并不能动弹,但是可以与人交流:“我生病了,病得很严重,所有人都告诉我莪该死了,但是我不甘心,没人会甘心自己死于疾病。”
“然后呢?”
“有人告诉我,我可以汲取别人的生命为燃料,顺便让他们为我净化疾病,那人把我安置在这里,我记得那年我还很年轻,谁知道一转眼,我就这么老了……”
他目光浑浊:“究竟是我活了这么久,还是我在一瞬间就变成这样……我想不明白。”
“你被关在这里就不觉得无聊吗?还是说……”
里亚眯了一下眼睛:“外面的黑烟和你有关,甚至就是你的意识衍生?”
这个猜想他并没有说出口,只听那老人仍旧自顾自地诉说着什么,像是太久没有人和他说话,他必须把一些事说出来才好受一些。
“我憎恨我的疾病……没人会愿意得这种必须活在别人安排下的东西,有人要求我必须去压迫底层人,他们越惨,我活下去的概率就越大。
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算活了很久,但每当我醒来,我仿佛都能听见那些人的灵魂在对我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