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借刀杀人(1 / 1)

乌太嫔连忙躲到一旁的柱子后面,屏住呼吸,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

此时,另一位衣着清凉的美人儿掩唇笑着踏入房间,那光鲜的模样俨然是刚沐浴完后特意过来,加入宫寻乐他们的游戏。

乌太嫔的手不由紧紧握起,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鼓足勇气想要确认一切,于是悄悄绕到房间的一个小侧门后,趁守卫不备,溜了进去。

她小心翼翼地接近那群人,直到距离足够近,清晰地听见了宫寻乐的谈话。

怀中女人见宫寻乐对她们十分满意,连忙娇着声音大胆说道:“听说那个念夏可是一天一封密信送来给世子爷,世子爷可是也一心记挂着她,这才特意留在天佑的京城里。”

正有些微熏的宫寻乐当即嗤笑一声,吐出实情。

“那个乌雅念夏还以为小爷我是真的在乎她?都嫁过两次了,到处都被不少男人碰过,爷岂会要这种人?!不过是利用罢了,谁让她有那么点用处。”

宫寻乐的声音中带着不屑与轻蔑,仿佛谈论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物品。

这话如同利箭,穿透了乌太嫔最后的防线,让她彻底崩溃。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让它们落下。

在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他权力游戏中的一枚棋子,那些她曾经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听他的话,冒着身命的危险也要给他送信……所有种种,现在看来,真是可笑至极。

伤心欲绝的乌太嫔转身,尽量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存在,悄悄离开了那个让她心碎的地方,雨水与泪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她对未来的希望。

这次冒险,换来的不仅是心痛,还有对人心自私残酷本质的深刻认识。

乌太嫔意识到,自己走到这一步已经再无未来可言,要想在这场人生游戏中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更加冷酷无情,要不然也不必苟活于世。

她缓缓走在雨中,心中已经碎裂成无数片。

她自幼便跟宫寻乐相识,一直以为他便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为了帮他不惜对父王的明示暗示置若罔闻,空出南疆王的位置来天佑跟先帝和亲,也是为了他在宫里下毒,还是为了他嫁到西岭七皇子为侧妃。

可笑的是,西岭七皇子不过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变态,他所入房的侧妃不过只是用来送给别的男人维护自己的地位和换取情报。

而她也是忍唇负重的将所收集到的情报尽数密秘送给宫寻乐的手上,本以为他会在意自己的心思,兑现承诺。

不想这所有的一切,在宫寻乐的眼中不过只是一个笑话。

她原以为宫寻乐也如他说的那般一直记挂着自己,没想到宫寻乐的连到天佑京城来都是瞒着她。

再看到手中那张皱的不成样子的红纸,上面是宫寻乐亲手所写的成亲婚贴。

乌太嫔心中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与不甘,同时也生出了强烈的不安与自我质疑。

难道说都是这些妖里妖气的贱人们把宫寻乐给迷惑住了?

与此同时,卿梦迟密切关注着乌太嫔的反应,通过她安插在各处的眼线,得知乌太嫔的情绪波动与日益增长的焦虑。

卿梦迟知道,当一个人感到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时,往往是最脆弱、最容易被操控的时候。

于是,她开始精心编织下一个计划,打算进一步利用乌太嫔的这种情绪,将其逐步推向一个更为孤立无援的境地,使之发展为自己手中一颗更为有用的棋子。

卿梦迟故意让逐风在京城之中看似无意地散播展示南疆的风土小吃,暗中却派人秘密寻找着乌太嫔的身影,观察她的反应。

乌太嫔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也没有任何行动,但眼中偶尔闪过的痛苦与不安,却逃不过卿梦迟敏锐的观察。

接下来的日子里,卿梦迟通过各种途径,或明或暗地散布关于南疆世子在京城跟贵女亲近的各种“传闻”,每一次信息的释放都像是在乌太嫔的伤口上撒盐,让她对宫寻乐的信任逐渐瓦解,心也慢慢的临近死亡。

卿梦迟的这招“借刀杀人”,就是想要成功离间乌太嫔与宫寻乐的关系。

接下来,便是通过南疆世子来解决掉刚刚在南疆继位为王的南疆王。

待南疆平定,陆今安便可不必如此辛苦,她也可到南疆再借道西岭,帮他将解药全部集齐。

九王府别院之中,沅玉站在雕花窗棂前,目光穿过繁复的花纹,遥望着远处渐渐沉落的夕阳。

她的身影被拉得细长,仿佛与这院中的影子融为一体,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傲与冷漠。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即将到来的夜色交织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郁。

乌雅念夏,那个同父异母的嫡姐,曾经南疆最尊贵的长公主,近来成了整个九王府乃至京城暗中议论的焦点。

为了一个男人,一个据说能令百花失色、才情出众的男子,她竟置家族荣誉、国家利益于不顾,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和身体健康,只为博取那人的一丝青睐。

这在沅玉看来,无疑是荒唐至极,更是对她高高在上的嫡长公主尊严的自我践踏。

“哼,”沅玉轻蔑地嗤笑一声,声音虽轻,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身为南疆尊贵的嫡公主,乌雅家的女儿,应当知晓何为大义,何为责任。怎可如此轻易地被情爱所困,置家族名声、国家安危于不顾?”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寒意,如同窗外初春的凉风,冷冽而清醒。

她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向书案,拿起一旁的狼毫笔,沉稳地在宣纸上挥洒。

笔下生风,字字铿锵有力,似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对于念夏行为的不齿与对自身立场的坚持。

那是一种超脱了儿女私情的大局观,一种对家国情怀的深刻理解。

她一定要不像念夏这般,为情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