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原来是他?(1 / 1)

“这月初八?”

秦慕云不解,但仍旧如实相告,“那晚家弟并未在府中。”

“秦小姐确定?”

卿梦迟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一直压制在心底的恨意逐渐蔓延开来。

并未感觉到卿梦迟异样的秦慕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家弟自中毒以来一直痴傻蛮干,每天昼伏夜出,每晚皆会闹得府中鸡犬不宁,随从小斯们也不甚其扰,初八当晚臣女为了让他们休息片刻,便亲自守着家弟,不想他竟趁着臣女不注意将绳索解开,溜出府去,臣女着急跟出去却不见踪迹,等到第二日一早,才发现家弟已经倒在府门口,意识全无。”

“他的胸前可有伤?”

卿梦迟的声音更冷了一分。

“确如王妃所言,家弟那日流了不少血,请来郎中说是被尖利之物所刺伤,敷了数十日的金创药才好。”

秦慕云连忙问道:“王妃可是在初八那日见过家弟?”

卿梦迟没有说话,因为隐忍整个身体不由得轻颤。

这月初八就是她重生当晚,也是她差点儿失了清白那晚。

虽然那个闯进她闺房的人一身夜行衣,她当时中了迷药也没能看清他的脸,但那人身上隐隐带着的雪松香气,她还是记得的。

刚刚在哄秦慕风找蛐蛐之时,卿梦迟已经隐隐闻到雪松的味道,又在给秦慕云用药浴解毒之时无意间看到他胸前的伤口,再看到秦家藏书阁外大片的雪松林,心中顿时起疑。

那晚偷进她闺房之人,是秦慕风?

“王妃,可是太过劳累?”

秦慕云的轻唤声将卿梦迟的思绪拉回现实。

可是秦慕风明明早就中毒痴傻,心智如同幼儿一般,或许这些都只是巧合。

“可能是的。”

卿梦迟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内心却已下定决心:一定要跟秦家人保持距离。

秦慕云却是关切上前,担忧的看着卿梦迟。

“那王妃不如先在府中休息片刻,想要看什么古籍臣女一应拿了送来。”

这细致而体贴的暖意让卿梦迟一时间难以琢磨,秦家人能确定秦慕风并未习过武,但她却清楚的知道秦慕风绝对不仅仅只有蛮力,刚刚给他解毒时,她可是明显感觉到他体内有股强大的内力流动的迹象。

而且,恰恰是这股内力才压制住秦慕风体内的毒素。

要不然,他怕是等不到自己来解毒便已经变得完全痴傻。

若要知晓真实情况,非得解了他的毒,等他自己完全清醒才行。

“不必了,”

卿梦迟不想被秦家人发现端倪,当即做出决定。

“我要在古籍中寻些资料,急用。”

至于初八当晚之事,卿梦迟已在心中暗暗计划,等把秦慕风治好,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

“那臣女快些带王妃进阁中去寻,王妃也能早些休息。”

不明究里的秦慕云说着加快了脚步。

卿梦迟所借的几本古籍皆是在看《医毒药典》时里面提及过的书,她猜测娘亲当年写药典前或许看的就是这些,想要找找看这些古籍里面有没有治疗蛊毒的其他办法。

根据前世的记忆,当时的苍澜国使臣曾到京城献宝之际,提出的要求之一便是进秦家藏书阁翻阅古籍,想来这其中定有值得一观的东西。

秦家藏书阁中的书种类繁多,比皇宫内院的御书房藏书还要全面,这让卿梦迟不由感叹,这么多书全部看完怕是得大几十年,而秦老太师可是年满三十岁便已全部看完,且运用自如,难怪老太师学富五车,被先帝尊称为帝师。

秦慕云看着卿梦迟所写的书单,“王妃稍等,这前几本阁中都有,还有一本偏医学的在家弟房中,臣女这便拿过来。”

“秦公子的房中?”

卿梦迟想起秦慕风在河边吃水草的场景,难道说他并不是完全的痴傻,而是在知晓自己中毒后,暗中寻找解药?

“可否让本妃跟你同去?”

“王妃,这……”

秦慕云满脸惊愕过后,又尴尬的开口:“不如在此用些茶水,多休息一会儿?”

天佑男女之防虽不森严,但一个女子去一个未婚男子的房中确是闻所未闻,况且,此人还是九王妃。

九王爷若是知晓会生气吧。

“咳,咳……”

卿梦迟也发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急进,连忙轻咳两声,解释道。

“秦小姐切莫见怪,本妃只是身为医者一切为病人所想罢了,若是能看看秦公子的居住环境,或许能找出中毒原因,不仅能更快的解毒,还能避免以后再次中毒。”

“王妃真是医者仁心。”

秦慕云满眼崇拜的请卿梦迟同去,“那就有劳王妃迂尊了。”

秦慕风的院落在藏书阁的旁边,院中所植一边是藏书阁的雪松,一边是翠竹。

秦慕风已经休息,秦慕云只带着卿梦迟来到他的书房。

没有想象中的凌乱不堪,房间中书籍字画全都分类放置,旁边的名贵古琴已经闲置,却仍旧没有落一丝灰,上面的墙壁之上空悬着一把玉笛,看材质也是上乘之作。

“家弟自起病以来,便极少碰这些东西。”

秦慕云谈及此事时,眼中浮现出一股莫名的哀伤。

卿梦迟走到桌前,看到一本正翻开的古籍,正是介绍京城护城河边水草的那页,旁边苍劲的笔锋所记的工整笔记让她更加确定,秦慕风的痴傻确实是有那么一时的清醒。

或许,这跟他体内的强大内力有关。

“秦小姐可是常常命人收拾这屋子?”

“倒不是臣女,”

秦慕云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家弟痴傻确有些时日了,这屋子里也是十分脏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却是从来不让人碰的,爹爹和娘亲也是无奈,但自从前段时日,他突然像是变了个人,每每前来书房,必定要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方才离开,当时我们还以为他或许慢慢好转了,后来才发现是白高兴一场。”

卿梦迟看着一尘不染的屋子,柳眉微挑,别说一个中毒痴傻之人,就连一个极爱干净的女子,也极难将屋子打扫的如此整洁。

突然,卿梦迟在看到古籍里的文字时脑海中闪过一段话:中毒之人若是意志力强大,或许能获得片刻的清醒,但随之而来的情毒之状会侵袭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