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国,京城,金銮大殿。
“这不是掌事太监卓公公吗?怎么成大太监了?”
“你尚未耳闻吧?薛氏父子竟在陛下的御书房内,对那位权势滔天的大太监下了毒手。”
“什么?这究竟是为何?还不是因为他们战场上怯懦逃窜,引得陛下震怒问罪。他们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妄图弑君,最终却错手将无辜的大太监杀害。”
“真是令人发指!他们自身临阵脱逃,致使西亚国军压境,我们百姓深受其害。如此行径,他们又有何颜面去加害他人,简直是罪无可赦!”
“真是大快人心,薛丞相一族,倚仗着薛贵妃的宠幸与手中的兵权,横行霸道多时,早已惹得众人心中不满,此番遭难,也算是他们自食恶果。”
“想必他们的罪行,足以令全族难逃抄斩之刑了吧。”
“那是自然,还用得着多问?我近日听闻,陛下今天有意与西亚国签订和谈协议,一旦此事尘埃落定,咱们便能重归平凡生活,不必被困在这大殿之中虚度光阴了。”
萧峥腾悠然端坐于龙椅之上,指尖轻轻拨弄着那串泛着温润光泽的佛珠,“诸位卿家,关于前次与西亚国和谈所议定的条款,朕欲闻尔等之见。”
他的声音沉稳而富有威严,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引得群臣纷纷侧目,凝神以待。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缓缓出列,他的步伐虽显蹒跚,“陛下,老臣虽已至暮年,然国事为重,不得不言。西亚国狼子野心,其贪婪岂会止步于我大晟国的铁矿?而我朝,若仅凭他们区区百羊之赠,欲以度此严冬雪灾,无异于缘木求鱼。雪祸之下,民生凋敝,国力日衰,届时西亚铁骑踏至,京城危矣!”
老臣之言,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大殿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凝重的沉默之中,众臣皆面露忧色。
萧峥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带玩味:“哦?既然如此,那关押在地牢中的西亚国使者,我随手了结了他便是。”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震,纷纷惊呼出声:“陛下,万万不可啊!一旦使者丧命,西亚国便更有了嚣张的底气,出师有名,届时局势将更加棘手。使者,杀不得啊!”
萧峥腾面色一沉,言语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寒意:“协议,尔等不愿签署;人,又不愿除之。诸位倒是说说,往后这日子,该如何维系?京城粮仓已空,是准备冻毙于寒冬,还是饿毙于荒野?”
“怎会至此,竟无粮可支?”
“真的无粮了吗?我听说,士兵们每日皆有肉糜粥以充饥。”
“肉糜粥?”萧峥腾闻言,竟是放声狂笑,笑声在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群臣面面相觑,满心疑惑。
陛下这笑,究竟所为何来?
肉糜粥而已,有何可笑之处?
“我们不是昨天吃的也是肉糜粥?”
周大人此时向前迈出一步,声如洪钟道:“陛下,铁矿之于我大晟国,实则如赘疣般无甚大用。”
“且据微臣多方打听,西亚国对于铁矿开采之道,实乃门外汉,即便落入他们之手,亦是明珠暗投,铁矿岂能与五谷杂粮相提并论,解救不了燃眉之急。”
“当务之急,乃是我大晟子民之温饱,亟待我等设法解决!”
“周大人,你这般言行,与拱手让国又有何异?”一旁的王大人针锋相对,语气中满是不满。
周大人轻轻摇头,神色坚定:“王大人此言过于偏颇了。试想,若百姓连饱腹都成了奢望,又何谈守卫家国,守护那冰冷的矿石?西亚国此番主动求和,无意刀兵相见,此正为我大晟与万民谋求喘息之机。此乃权宜之计,望陛下明察!”
萧峥腾说道:“诸位爱卿,还有其他什么想法?”
整个大殿之上,没人再言语。
不能不说,周大人说得有理。
倘若真如陛下说的那样,城中已经无粮,只怕人坚持不了多久。
人都没有,要矿又有什么用?
说到底,谁能想到真有雪祸呢?
当初萧云啸送来雪祸的密函,被整个朝廷否定,一致认为胡说八道。
假如当时,能听信一二,现在也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早知如此,不如躲到丰凉郡,也比在这里挨饿受冻强,可天下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那时,就不该迎合薛丞相!
肠子都悔青了。
萧峥腾悠然坐于龙椅之上,眼睑半垂,仿佛沉浸在无尽的思绪中,随后,他缓缓睁开双眸,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静谧一片的朝堂,“如此沉默,莫非众卿家均已默许?”
朝堂之内,依旧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无人敢轻易打破这份微妙的平衡。
见状,萧峥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无异议,朕便亲自签署这份协议。”
言罢,他的眼神轻轻掠过一旁的大太监卓公公。
卓公公心领神会,随即清了清嗓子,嗓音洪亮地宣布:“宣——西亚国特使封林,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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