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国术馆和耕地

送走许兰洲，叶重打电话叫来了谢荫昌。

“兴帅叫卑职过来有什么事？”谢荫昌问道。

“我打处在奉天成立一家大型的国术馆，用来教习奉天民众武术。”

谢荫昌有些狐疑地道：“国术馆？卑职是管教育的，跟国术不搭界吧。”

“不搭界吗？”叶重反问道：“谢厅长认为日本为何现在能成为列强之一？”

这已经是上谈烂的话题了，谢荫昌想了想道：“自然是教育，自日本民治维新以来，大力兴办学堂，接受先进的西方文化。民智一旦开启，国家的兴盛就指日可待了。”

“谢厅长只说到了一方面。”叶重起身道：“归根结底，日本人崇尚武士道，好勇斗狠，有股子不服输的狠劲，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正因为如此，明治维新以前，受了欺压的日本人能埋下头来向西方学习，苦心经营。而中国大多数老百姓受欺压的时间太久，变得温驯，自甘欺负，正是少了这股狠劲。”

“所以兴帅要大力发扬国术，让他们变得勇敢起来。”谢荫昌觉得狠字有些贬意，于是换了个说法。

“不错，也算是教育的一种了。”

“按照兴帅的意思，规模可不小，投入的钱只怕也不少吧。”谢荫昌道。

叶重笑着摇头道：“这次发扬国术，跟企业的模式差不多，可以借鉴日本空手道的运营模式，采取一个学期交多少钱的制度，可以适当将学期编短一点。每个进入国术馆学习的学生都要交钱。

先从奉天和齐齐哈尔两地开始，刚开始交的钱不会多，10年之内，每年补贴40万元，10年之后每年补贴20万。20年之后若还不能独立生存，也就由得其自生自灭了。”

“好的，教育厅会将国术馆也办起来的。”

“建中，在和哪个女生写情书？”阜新一家奉天省政府控股的煤焦油加工厂，一间不是很大，但还算雅致的房间内，周宇正坐在书桌前拿着自来水笔（钢笔）已经写满了两张，第三张白纸上也写到了一半。从门口处走进来的陈明用毛巾擦着刚洗过的头笑道。

周宇和陈明也是从美国留学归来的学生，在阜新这边工作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不过却很快熟悉了这里的一切。

“在给兴帅写信。”周宇一边写一边道，头也不回。

“什么？给谁？”

“兴帅，叶督军。”

“你疯了吧你，兴帅日理万机，哪有空看你的信。”陈明愣了一下道。

“兴帅有没有空看是一回事，我写不写又是一回事，这些天和其他一些熟人还有同学联系，综合起来的信息总结了一些东西，不写出来不舒服。”周宇手里的笔仍然没有停。

“哦？我也来看看你写的什么。”陈明将头发擦干，然后拿起旁边的两页信看了起来。

“关于奉天化工业发展的欠缺和建议。”看了几行，陈明的脸色开始严肃起来。“我也觉得奉天化工业的发展力度还不够，没想到你倒是想得更远，先行一步了。”

“由于奉天不缺煤，现在煤化工方面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不过衍生出来的工业品还远远不够。奉天的煤化工方面还只是单纯的提炼煤焦油，焦碳，碳素等少数工业品，其实完全可以有更大的用途，煤焦油加工的产品还可以用于制取塑料、染料、农药、医药、溶剂等各个方面。若是将这些工厂都建起来，对于奉天的农业，化工业的推动作用将不可估量，经济增长速度完全可以进一步提升。”

“嗯，更重要的是进一步完善了奉天的工业体系，不必什么都依赖进口。”陈明站在书桌旁边补充道，“还有不可忽视的是石油化工，石油化工是化学工业中的基干工业，奉天现在没有石油矿藏，所用的柴油，汽油都靠向美国进口，中间花费了大量的冤枉钱。”

“完全可以向国外进口原油，然后运到奉天来进行提炼，不仅节省了大量成本，还能催生出大量的石化工厂，这方面奉天迟早是要办起来的。普通汽油，航空汽油，柴油，重油，润滑油，没有这些油，奉天的各种机器就没办法开动起来，还有化肥也是农业不可缺少的部分，塑料，橡胶等等。”

“这么多东西要办起来，花销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兴帅治理奉天不过五六年，能达到目前的水平已经是个奇迹了。”陈明笑道。

周宇点头道：“跟国内其它地方比起来确实不在一个层次，这些东西写上去，只是作为建议，毕竟兴帅也不是万能的，统筹全局规划起来不可能尽善尽美，我们也只是提些意见，为兴帅的规划提供更多参考的依据。眼下奉天化工基础虽然十分薄弱，但只要肯下功夫，也不会落后西方国家太远。”

“什么？毕督军，你要收回中东路沿线的耕地？我没有听错吧？”俄国驻齐齐哈外总领事阿法那斯看着毕桂芳有些不可思议地道。很难想象一个前些日子被地方军阀赶出黑龙江的毕桂芳回来之后竟然对沙俄提出这样的要求。

“菲丽亚，把给这位毕督军的咖啡端走。”高鼻梁，蓝色眸子的阿法那斯向旁边的女侍者道。

“是！”

“阿法那斯先生，你没有听错，我要收回中东路沿线近200万亩田地。”毕桂芳直视阿法那斯道。

“为何我国驻北京公使没有收到过贵国类似的要求？”阿法那斯确定毕桂芳不是口误后，问道。

毕桂芳微笑道：“这点小事就不用牢动中央了，闹出去可不太好听。”

“没错，闹出去恐怕要让毕督军再丢一次面子，许兰洲能将毕督军赶出黑龙江，难道毕督军以为我国的军队没有这样的实力？”阿法那斯笑道。俄国在中东路沿线留了四个旅，加上附近几个城市的士兵也有2。5万余人。虽然欧洲大战，补给，装备上不算上佳，但俄国却不认为是毕桂芳能挑衅的。

“既然我开了口，自然是有依仗的，这次随我一起入驻齐齐哈尔的军队不知道阿法那斯先生有没有见到。”毕桂芳反问道，叶重决定要收回这些田地，目睹了奉天的经济和军事实力，逼得英顺和巴英额两人解去军职，顺利收编了两部兵马，毕桂芳心里也比较有信心，不信俄国敢在黑龙江同奉军开战。

“奉天来的军队。”阿法那斯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起来，毕桂芳为了找回场子，洗刷之前被驱逐的耻辱，特地让王厚纯部绕城一周，弄得整个齐齐哈尔沸沸扬扬，阿法那斯这个武官出身的外交官也有目睹。

虽然阿法那斯以前看不起中国的军队，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同等数量下面对王厚纯的这支部队恐怕不是对手，最重要的是俄国现在身陷欧战，中东路沿线的军队不仅火炮稀少，而且炮弹子弹的补给有限，这种情况下同奉军开战恐怕有败无胜。更何况稍远一点的呼伦有陈干的一个骑兵旅，洮南也有刘永丰的一个师。

“难道你和叶重想挑起中俄大战吗？”阿法那斯恐吓道，“即使我国在欧洲大战，但调出个二十万军队还是件很轻松的事。”

“是吗？”毕桂芳耸了耸肩道：“这个随便阿法那斯先生了，中东路附近的田地必须收回，而且还不能影响今年的耕种。因此给阿法那斯考虑的时间最多只有三天。三天之后如果没有答复，我方就要自行行动了。”

“毕督军这是在威胁我吗？”阿法那斯面色一脸。

“不敢，只是在陈述事实。”毕桂芳微微一笑，然后起身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阿法那事先生如果不能作主，就将事情赶快上报吧。不过我方心意已决，阿法那斯最好不要闹到中央，免得面子上不好过。”

毕桂芳的要求很快通过电磁波传到中东铁路管理局的霍尔瓦特，然后霍尔瓦特感到事态重大，拿不下决定，又传到了圣彼得堡。

尼古拉二世最近皱眉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俄国在欧洲战场上连遭败绩，已经引发了国内民众和大臣对他的不满，当然，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战争对沙俄的经济产生了毁灭性的破坏，除了大量发行卢布以外，找不到别的解决办法。沙俄没有汽车工业，化工基础薄弱，战争开始到现在，没钱，也找不到地方进口大宗机器，导致国内采矿，炼油的机器，工厂大量不足，燃料补给缺乏，西伯利亚大铁路为了满足军用品的运输，只能将一些生活物品无限期的滞后，导致了圣彼得保，莫斯科等大城市粮食供应不足，很多人开始吃不上饭，甚至出现了莫斯科这样偌大的城市一天之内一个面包都买不到的情况。

而沙俄东部，伏尔加河，乌拉尔，远东一带却有着大量的鱼肉，食品变质，腐烂运不进来。

大量的工人失业吃不上饭，就容易生出乱子，现在沙俄内部革命的气息已经十分的浓郁。尼古拉二世正着磨着如何将即将暴发的叛乱镇压下去。可是来自远东的中东铁路管理局又将这样一张烦人的电报发到了他的桌子上。

“叶重，竟然又是这个叶重，前次外蒙也是在他的手里吃的亏。”尼古拉二世看着这个有些熟悉的中国名字有些恼怒地将电报扔在桌子上，低声骂了一句，“真……他……妈的流年不利，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限期十天，好强硬的口气，有……种的把钱还给我，有种的晚两年再给我提出来。滚犊子，杀千刀的。”不过骂归骂，尼古拉二世就算心里有火暂时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父皇，你怎么了？”安娜斯塔西亚是尼古拉二世的小女儿，今年才十六，长得倒是活泼可爱：“这个叶重是谁，他惹父皇不高兴了吗？”

尼古拉二世对着自己的小女儿挤出一丝笑容道：“是个中国的大恶人，老是和你父皇做对。父皇以后会收拾他的。”

“哦。”

“给中东铁路局的霍尔瓦特传令，将中东路沿线的土地还给黑龙江省，不过试着和叶重谈谈条件，争取能不失颜面，又能要回一些东西。”闭上眼睛，良久之后，尼古拉二世出了口气，以眼下沙俄的实力，绝对没有办法再在远东同拥兵十万的叶重打一仗。

据驻齐齐哈尔的武官说，如果叶重的每个师都像调往黑龙江的那样精锐，至少要调集十五万人，千门以上的火炮和充足的补给才有绝对的胜算。现在让尼古拉二世去哪里变出来这么多人和火炮。欧洲前线都几个人才能合用一杆枪了。

不过尼古拉二世也有些吃惊叶重的实力增长之快，在外蒙叛军被剿灭时传回的电报里面可是写的只要3万俄国正规军就足以打败奉军，5年的时间不到，奉军的实力几乎翻了5倍，这样的成长速度也太恐怖了一点。

“这便是通辽兵工厂生产出来的60迫击炮？”北大营里面，叶重看着眼前的一个丑陋而小的家伙向旁边的技师王青道。以前没有见识过这个时代的迫击炮，叶重还不知道竟然如此的简陋，一个笨重四四方方的底座。炮筒和底座还是钢性接触的，幸好底价够厚实，要不然恐怕打不了几发，不过这样一来，炮身就比较容易受损了。

“是的，兴帅。”王青看到叶重的脸色有些小心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迫击炮都是这样？”叶重问道。

“是的。”

看来穿越者还是有点优势的，叶重一直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迫击炮还这样简章 ，要不然也可以早点改进了，或许还能申请个专利。

“常顺，你给我拿张笔和白纸过来。”

“是，兴帅。”

“兴帅这是要做什么？”蒋方震问道，每给部队大规模装备一件新式的武器，他这个参谋长自然少不了要过来亲自看一看威力。

“忽然想到了点，或许可以将迫击炮稍微改动一下。”叶重也不掩饰地道。

“哦？我们倒要看看兴帅能将迫击炮改成什么样子。”蒋方震和孙烈臣，赵二虎几人也来了兴趣。

“若是改好了，你们一个人请我到德义楼去吃一顿大餐。”叶重笑道。

“哈，以兴帅的身家现在竟然还惦记着我们口袋里的几块钱。”孙烈臣笑了起来，“不过只是吃一顿，还是请得起的。”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叶重拿过笔和纸在抬过来的桌子上信手画了几下，虽然画画的功夫不怎么样，但总算还看得清楚。大致画好了雏形，几个参谋和师长都围了过来。

“你们都把我给围住了，我还怎么好跟王技师说。”叶重招手让王青过来道：“这个是座垫，用来缓冲迫击炮后挫力道的。然后还有这里，”叶重指了指炮筒和炮架连接的地方道：“加一个缓冲器，不要像这样刚性连接，迫击炮的使用寿命会长一些。”

“兴，兴帅好，好想法。”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赵二虎几人看得摸不着头脑，不过王青这个技师眼睛却是顿时亮了起来，技术难度并不高，只是以前并没有想到过。

“重新生产出新的样炮要花多长的时间？”

“除了缓冲器要花些功夫外，其它的都比较容易，一个月足够了。”王青道。

“王技师，兴帅的办法真管用？”赵二虎纳闷道：“这图画得不怎么样，添加了几个黑砣砣，怎么我就看不出来哪里有用了。”

王青在这一帮高级将领中起初还有些忐忑，现在放松了不少，忍不住笑道：“加上这几个缓冲器手，火炮的发射速度，和使用寿命必定会大幅度提高，至少不用像这样打一炮就后挫得厉害。”

“连王技师也这样说，看来这顿大餐还真跑不掉了。”孙烈臣摇头道。

“兴帅，那新生产出来的一批迫击炮怎么办？”蒋方震问道。

“俄国人不是要军火吗？卖给俄国人。”现在军火又不愁销路，即便俄国人不要，国内也有销路。

“这次兴帅将中东路沿线的田地要回来，电报应该也发到圣彼得堡了。不知道尼古拉二世会做什么决定。”

“管他什么决定，这两百来万亩田地我要定了。给不给可由不得他。”叶重哂然道：“俄国佬现在有本事和奉天开战？对了，许兰洲的部下最近可还安份？”

“还算老实。”孙烈臣道：“奉军的待遇比起他们原来在黑龙江的时候要好，而且仍然保留原职，凭这两点已经能安抚住绝大多数人了，暂时还没什么抵触情绪。不过这些士兵不少人格斗还真是一把好手，单个放对即便是27师的老人也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