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页翻过去,只有两个飞扬跋扈的字:收到。
我好想知道接下来的内容,但这已经是最后一页了。
这篇日记弄得我睡不着,看时间还不算太晚,便把日记做了一个副本,去黎医生的门口敲门。
他很快便开门,现在有点晚了,他穿着睡衣。
我把副本给他,他接过来翻了翻,很高兴,说:“您已经看完了?”
“是。”我说:“我有点疑问,想问问他,所以留下了原件。”
他点头,说:“我有副本就够了。”
我正要张口,忽然觉得不对劲,与此同时,传来不远处女佣的声音:“先生。”
没人回答,我扭头的同时,肩膀上已经搭来了一只手。我便抬起头,看到那个绷着肌肉的下巴,心里稍微有点害怕。
黎医生依然笑眯眯的:“繁先生,您好。”
“您好。”繁音扭过头,不冷不热地看着我:“在这里做什么?”
我还没说话,他又问:“有什么事不能明天早晨再谈?”
“因为比较急……”
“急?”他的目光扫过我身上的睡衣,眸色一凝,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黎医生是家里的客人,没有换好衣服,盘好头发,戴上珠宝来敲他的门确实是我失礼。我真的忘了,自觉理亏,便没再说话。
黎医生说:“太太来找我,是要给我看这个。她希望我今晚看完,尽快帮助您治疗。”
繁音看了他一眼,接过副本,翻了翻,皱起了眉头,问:“原件在哪?”
“在我那。”我说:“这是在第二人格房里找到的。”
似乎他完全没看过,没再说话,还给了黎医生。
我俩一起回了房间。繁音没搭理我,过去看怜茵。我有点拿不准他是那个人格,便跟过去小声问:“林太太怎么样了?”
“一直寻死。”
“请心理医生劝过她了么?”
“嗯。”他轻轻地用手指刮怜茵的脸颊。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要不要看看日记?”
他瞟了我一眼,点头。
我说:“那我去拿日记,你能不能把手拿出来,别打扰孩子睡觉?”
主要是心里真的有点不安。
他没吭声,拿出了手,起身去脱衣服了。
我拿来日记,回来时,发现他已经不在卧室,在露台。他上身和手臂上还缠着绷带,靠在沙发里,顶着那张明显是在闹脾气的脸,嘴巴里含着一支香烟。
这下我可以确定是他了。
我朝他过去,一伸手,手腕就被他攥住了。再伸另一只手,我本以为他只有一只手不能拿我怎样,结果被一起攥住了,他悠哉吸了一口烟,用他余下高肿的那只手夹着烟卷,略带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像在故意激怒我。
我只得说:“把烟掐了。”
他没理我,和念念故意不理人时的表情有八分相似,又狠狠吸了一口。
我便说使劲挣脱了他的手,说:“那你抽吧,我去睡觉了。”
转身走到门口,听到他的声音:“回来。”
我扭过头,见他把烟掐了,心里一阵满意,便说:“伤好之前不准再抽烟,听到了没?”
他又瞪我一眼,小媳妇似的。
我说:“没换衣服是我不对,我当时确实是忘了,这种东西也不好让佣人转交。你生生气就是了,别一直瞪我。”
他又瞪我一下。
我只好不说话了。
他也不看日记,只坐在原地瞪我。许久才说:“明天一早去做葬礼。”
“好。”
又抬起眼睛瞟向我,说:“这次我姑且相信你,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做这种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什么叫姑且?”我说:“我连他门都没进,你不爽就去查监控啊!失礼是我不对,但你凭什么往那个角度上鬼扯?”
他没吭声,拿起日记本开始翻。
虽然他已经这德行,但我依然不敢跟他硬吵,确实是怕他打我。
便站在原地生了一会儿气,转身就想进去。
他又叫:“干什么去?”
“睡觉。”
“转过来。”他命令。
我没说话,他便重复:“转过来。”
我只好转过身去,看着他问:“干什么?”
他依旧是那副兴师问罪的嘴脸,看着我的眼睛问:“不高兴?难道我必须得等到你穿着睡衣进了他的门才有资格说话?”
我没说话。
他似乎被我的态度噎住了,半晌才说:“明天就让他搬出去。”
“随便你。”我说:“反正他是来给你治病的,不是给我。你爱怎样就怎样,你说了算。”
他猛地瞪向我:“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说:“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根本不是在说我有错,你就是在找茬发脾气!有话就说话!别发疯!”
他不说话了,靠了回去,把日记本扣在了脸上。
现在我全无睡意,心里其实清楚,他可能就是单纯的没有安全感。
我自己站了一会儿便消了气,问:“这几天累了吧?我扶你回床上躺着去,明天天不亮就得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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