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半点破绽?”
“也不是说没有,就是苏婉和沈瑜这两个人看起来就不像未婚夫妻。”李公公小心翼翼,“官家,浔阳侯与苏学士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您,看来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你这老货跟了孤这么多年,挑拨离间的手段怎么半点也没长进?”官家笑道,“沈瑜有成为世间良将的潜质,皇城司在他手上比在别人手上更让孤放心。”
李公公悄悄松了口气。
官家又问起自己给沈家二公子与他三女儿赐婚的事。
李公公笑着说:“官家赐婚,这是天大的喜事,浔阳侯出宫就立即让人传开了,当晚还宴请了左邻右舍……因着您赐的这一门亲事,都完全没有人去在意沈瑜与苏小姐的婚事了。”
官家也笑:“浔阳侯是只狡猾的老狐狸,苏学士被他带坏了,也是老狐狸一只,这两只老狐狸如今都是容铮的人。”
而像浔阳侯这样的老狐狸,或者说比浔阳侯段位还高的老狐狸,容铮身边还有许多只。
所以说,他要是不把容铮支走,他那一窝儿子加起来,全都不是容铮的对手。
只是没想到,人是支走了,他那一窝儿子确实也斗起来了,乱是挺乱的,但没有一个能堪大用。
尤其是容钰,手握淮阳王这张大王牌,竟然迟迟都不打,还费神费劲的参加混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要真把大兴交到容钰这样的蠢东西手上,边关有难,他也压着王牌不出,只怕最后要把整个大兴拱手让人了。
老三容啸,虽在这场短暂的混战中有所表现,但不算亮眼,勉强只能算中规中矩。
老五老六就不说了,年纪太小,巴掌都打到脸上来了都还是懵的,但两人手底下倒是有些能人,所以两人能够在这场混战中全身而退。
至于容战……
官家摸了摸下巴。
先前只觉得他勇猛有余而脑子不足,这次看来也不全然没脑子,就是不够狠。
若容战够狠,他倒是可以好好培养。
一个容铮,一个容钰,再加一个容战,三人互为磨刀石,互相历练,不管如何最后胜出的是谁,也不可能是差的。
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官家扼住了这个念头。
他自己不往下想,身为外人的李公公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只不过称前提到了容铮,李公公见官家脸色尚可,便多嘴提了一句:“都这么久了,也不知大殿下如今是什么状况,海上风大浪高,若真是——”
官家不悦地打断:“既然如此担心,不如就亲自去东海瞧一瞧,指不定他正等着你这老东西搭救呢!”
李公公抿唇不语。
他倒是想,但他一个太监出京去干朝臣的活,这像什么样?
再者说了,他是官家的亲信,若真为了容铮出京,自己恐怕没到东海就死了,自己死了倒不可惜,就是会连累大殿下被官家猜忌。
帝皇心,海底针,明明官家最喜欢最中意的就是容铮,首先被无情抛弃的也是容铮。
主仆二人都不再说话。
窗外大雪簌簌地落,压得树梢沉沉地弯下了腰,福宁宫十分安静,落针可闻。
突然啪嗒一声,主仆二人都惊了一下。
原是树梢上落雪过多,终是承受不住,断了。
李公公命人赶紧去外头收拾,他自己则快速给官家泡了杯茶。
茶香袅袅间,官家看起了奏表,李公公躬身立在一旁,无声无息。
福宁宫很快恢复了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尖锐的通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报!”有侍卫大喊,“官家!八百里加急!北边有敌来犯!主将关飞宇不敌战死,北边六城失守!”
主将战死!
北边六城失守!
官家将奏表一扔,急匆匆地往集英殿而去:“李德海,把所有人都召回来!”
传令兵直挺挺地站在集英殿正中间,刚见到官家,把军报送出他便轰一声倒地,吐血不止,被内侍抬下去医治了。
集英殿内只来了一小部分朝臣,都是武将,因为大部分文臣都不会骑马,正坐着马车拼命赶,等他们赶到来,就看到官家沉得像墨的脸色。
主将战死,六城失守,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就足以让人们想象得到前方的战斗有多惨烈了。
军报写得潦草,上头还有几小滩干掉的血,从北边到洛京,最快也要三天才到,三天,军报上的血腥味都还没完全散去。
官家将军报下传,待几个武将与大臣看完,他沉声开口:“主将战死,两个副将也是一死一伤,如今只剩伤着的那位副将死死撑着,如今已过了三天,若他撑不住,北狄那帮狗贼必会挥军直下。”
立即有武将站出来主动请缨,表示要用自己的命去抵挡北狄狗贼南下的脚步。
有一就有二,不大一会,在场的武将都站了出来,便是年轻些的文臣,亦站起来表示,他们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可以提供脑子和嘴巴,必要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可以组成一道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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