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贾秀莲,还是刘寡妇,都不是好东西。
山桃一个都不想帮,巴不得她俩打个你死我活,最好双双去见阎王爷。
可是没办法,这是在贾家办的流水席上,而且贾家还是打着为了感恩英王奖赏的名义办的流水席。
若是在这个流水席上出了事,传出去,英王的名声肯定不会受影响,但总归不大好,说不定英王心里膈应,降罪下来,背锅的就得是贾家。
山桃只好耐着性子呵斥刘寡妇,还让旁边的妇人们帮忙拉住刘寡妇。
刘寡妇正在劲头上,谁的账她都不卖。
况且山桃这几日打扮得都很隆重,身上穿金戴银,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城里的太太奶奶。
刘寡妇绝对想不到,这就是那日早上,她在路上拦下的小娘子。
因此山桃呵斥她,她还觉得委屈呢。
“凭啥只骂我一个人?这种小贱人才该骂呢!她这种勾搭野汉子的骚狐狸,就应该沉塘!你们村竟然还放任她活着,还叫她大摇大摆地来吃席,真是给你们村丢人呐!”
王家庄已经有人认出了山桃,便都拽着刘寡妇,叫刘寡妇别说了。
“你快闭嘴吧,你没看见人家的亲妹子来了么?”
刘寡妇冷哼一声:“亲妹子又能咋的!这个小贱人都勾搭野汉子了,想必她那个亲妹子也不是好东西!”
山桃脸色登时就冷了:“刘寡妇!你吃着我家办的席面,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你可真不要脸啊!”
一听这个话,刘寡妇才认出了山桃,先前她还以为山桃是城里来的小娘子呢。
可刘寡妇却一点不怕山桃:“不就是一桌流水席么,谁没吃过大席似的!我呸!老娘一点都不稀罕!贾山桃,我告诉你,那王爷就是不知道你们贾家人是个什么德行,要是知道你们贾家门里出了贾秀莲这样一个到处勾搭野汉子的小贱人,才不会给你爹赏一个员外郎呢!”
“只可惜王爷没瞧见我儿,要是瞧见我儿了,肯定会赏给我儿一个官儿做做,就凭我儿那个贵重的人品,满腹的才学,还有那俊俏的相貌,宰相都能当!等我儿当上了大官儿,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得?说不定,皇帝老儿还要把女儿嫁给我儿呢!”
山桃实在是忍不住,捏着帕子就笑。
她上辈子咋没发现刘寡妇这么会做梦呢,还宰相,还娶公主,怕是徐光宗本人都不敢这么想吧。
“刘寡妇,你一口一个我儿的,你这么叫徐光宗,徐光宗愿意吗?上回在你们王家庄,徐光宗都认不出你,你还上赶着拍他的马屁,你还要不要脸了?你的亲生儿子亲生闺女都不想认你这个当娘的了吧?啧啧,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可真是叫人瞧不起呀。”
山桃没说错,因为刘寡妇一门心思想当徐光宗干娘这件事,她的儿子女儿都不想搭理她了。
刘寡妇的儿子自从去了邻县,就没咋回来过,自己出息了,便更不想回来了。
山桃只记得娇杏出嫁的时候,刘寡妇的儿子回来过,回来也不是为了看刘寡妇这个当娘的,而是给自己的亲妹子撑腰。
等娇杏嫁出去之后,兄妹俩更是不想回村里看到刘寡妇了。
反正山桃上辈子在王家庄,就没瞧见娇杏嫁人之后回村过。
上辈子,徐母一直住在村里面,山桃给徐光宗在镇上赁了个房子,只去住了一段日子,就不得不回村里赚钱,倒是便宜了闵怜儿。
她伺候着徐母住在村里,这刘寡妇老往徐家跑,山桃知道刘寡妇的事情便多一些,因此也更能戳中刘寡妇的心事。
一提起自己的儿子女儿,刘寡妇就更加不自在了。
她不仅不想着赶紧走,却仍旧觍着脸,一门心思地夸着徐光宗,好像只有这样,心里头才能舒坦。
“你懂个屁!我儿心里是有我的!只不过那日和你这个小贱人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长了,我身上又沾染了尘土,我儿才不认识我的,那后来对我可亲热了,还说要接我去县城里住,我寻思着家里还有地要侍弄,这才没跟过去。”
“你们姊妹俩少往我儿身上泼脏水,我儿最孝顺了,你们且等着瞧吧,过段日子,他就一定会把我接到城里去的!”
这下子不仅仅是山桃在笑,就连王家庄的人也都笑。
王家庄的村长王老虎也领着家里人来吃流水席,听到刘寡妇说这些话,就觉得丢人,赶忙挤进来呵斥刘寡妇,叫刘寡妇赶紧闭嘴。
“别成天我儿我儿的了,那徐光宗认你是个谁啊!还给你接到城里去住,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张脸有多大,那徐光宗自己住进城里,还是因为他在李家小姐跟前跟一条狗似的,他还能顾得上你?”
“刘寡妇,你要是不想在这儿吃流水席,赶紧滚回家去,没人逼着你来!可别丢了我们王家庄的脸!”
刚刚王家庄的人都在看热闹,没想到别的上头,王老虎这么一说,有些人就想得多了。
要是刘寡妇把贾家得罪了,那他们是不是都捞不着吃流水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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