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众我寡,卢怀远心知不能力敌,只可智取,见敌军战马疾驰,卢怀远纵身一跃,向着后方密林退去,他虽只有一人,但胜在灵活机动,若是在平原之上,面对两三千梁国铁骑,卢怀远哪怕枪法一流,也不敢直面对手,可在山林之中,战马失了冲锋的先决条件,况且自己孤身一人,在这密林之中更易躲藏,唯有出其不意,各个击破,才能替自己争取宝贵的时间,成功拖到百师城支援赶来。
瞧见那名年轻骑卒钻进密林当中,严峰冷哼一声:“此子有勇有谋,若是我大梁子民,本将定要好好结交一番,但此子身为楚贼,断不可留,以免日后成长为我大梁心腹大患。”打定主意,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卢怀远置于死地,下令将那片密林包围,形成掎角之势,严峰深信不疑,凭他近三千骑精锐,对付一个楚国骑卒,还不是手到擒来!
卢怀远遁入密林之后,屏息凝神,钻入一片茂密枝叶当中,死死盯着脚下。严峰本以为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就算有些胆气,仗着有些身手,可体力和精力上比起手下这些百战老卒,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既然是必胜的局面,严峰也有了逗弄对手的念想,坐在马上优哉游哉,指点江山一般命手下进行搜索,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如猫捕鼠。
可大军寻觅许久,仍是不见卢怀远踪影,严峰不仅重新重视起这位年轻骑卒,沉声道:“二十骑一组,向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扩散开去,每组间隔不超过十五丈,都给我搜仔细点!”
众将士领命,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虽处于九死一生的危险境地,卢怀远却心如明镜,本打算趁着梁国大军四散开来,逐个击破,但见梁军之间相隔不远,一旦现在动手,反而容易陷入对手的包围圈当中,只得屏住呼吸,隐匿气机,死死贴着那只树干,等待大好机会。
寻了许久,仍是不见卢怀远的踪影,严峰心中不免有些急躁,沉吟道:“除非这小子有通天之能,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逃出咱们的包围圈,可若真有这般神通,本将这颗项上人头早就被他取走了,弟兄们别只注意脚下,抬头看看树上,依本将看,这小子八成就躲在哪棵树上!”
卢怀远心头一紧,这敌将倒是聪明,一下就猜出了自己的藏身之处,眼见即将暴露,卢怀远干脆先下手为强,从背后抽出一支短枪,朝准严峰,狠狠掷去。
严峰只觉头顶劲风呼啸,下意识低下头,短枪几乎擦着头顶,将严峰头盔射落,之后威势不减,将后方一骑连同坐下战马一同贯穿,钉在地上。死里逃生的严峰大惊失色,抬头看向上方,大怒:“那小子在树上,弟兄们上!”
眼见躲不过,卢怀远深吸一口气,无论大师父还是二师父,都曾有言在先,一旦遇到生死之战,不可顾及生死,更不可未战先怯,哪怕对手远胜自己,也要心存必胜之心!双脚在树干上猛地一蹬,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冲向下方的梁军。
长枪在手,卢怀远势不可挡,枪出如龙,每次出枪必定饮血而归,生死一线间,也容不得自己心慈手软,长枪横扫,便有一大片梁军哀嚎倒地。
严峰坐在马上,眯起眼睛冷笑道:“没瞧出来,这小子还是个练家子,年纪轻轻能有这般武学修为,殊为不易,想必这小子的身份不简单,只不过今日遇上了老子,算你小子运气不好!”对于这些江湖中人,祖上世代从军的严峰向来嗤之以鼻,沙场从无万人敌,本事越高,越喜欢抖搂威风,便意味着死得越快,同时严峰作战多年,对于如何对付这些江湖中人,早就研究出一套独特法门。世间武人,境界划分也可看做是气机长短,说白了就是一气之争,大军在面对这些武道高手时,只需源源不断围攻,消耗对手气机,等到一气用尽,便和待宰的羔羊一般,任你武功再高,也只能束手就擒。
卢怀远自然也深知此理,可梁国大军前赴后继,好似没有尽头一般,他本领虽高,可毕竟年轻尚轻,交战经验不足,在即将被发现之际主动现身,出现在敌军包围圈正中心,几乎没有给自己留半点退路,如今骑虎难下,只能拼尽全力厮杀,只要多杀一人,多撑一刻,便多一线生机。
厮杀许久,卢怀远早已精疲力竭,长枪几乎都快握不住,可他明白,现在还不能倒下,一旦倒下,万事休矣。脚下已躺着不下百名梁国骑军尸体,卢怀远也身中数刀,飞隼营战甲虽坚固,却还是受了不小的伤,战甲被鲜血染红,只是分不清这血究竟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不远处,严峰越看越心惊,没想到一个楚国一个小小斥候,竟斩杀了己方近百名兄弟,这小子今日不除,日后必是祸害,抄起背后大弓,瞄准卢怀远,一箭射出!
只听一声闷哼,卢怀远后背已然中箭,箭头死死嵌在背上,剧痛攻心,卢怀远脚下一踉跄,险些跪倒在地。
周围梁军见状,纷纷举起战刀,想要看下这个楚贼的狗头,抢得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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