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战火四起,短短几日之内,荆州、雍州先后失守,庆阳城内人人自危,朱旺、叶百野两位大将军连连败退,虽后方支援不断,人数占据绝对优势,却也难止颓势,只能勉强挡住燕、楚、辽三国继续入侵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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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闭关多时的曹邛仗剑出关,天人境界,妙不可言,方圆百里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清晰感知。曹邛自问,如今遇上凌霄云,自己亦有六分胜算,只是不知道对上天下第一的空山圣僧,究竟孰强孰弱。
距曹邛闭关,如今已过去小半年光景,小卢雄在一群村妇的悉心照料下,茁壮成长。曹邛对于这个小徒弟,期望甚高,只盼着卢雄能早日长大,好传授武艺,去完成两代人的夙愿。
至于如何带孩子,一生无牵无挂,只寄情于剑的曹邛自然是一头雾水,好在剑神山上有不少妇女,也算是帮了剑神一个大忙。
正当曹邛神游万里之际,远处一道人影飞掠而来,如流星一般重重砸在曹邛身侧,正是大楚军神司空厉。曹邛瞥了眼这位后辈,问道:“军神不在前线战场,跑来老夫这剑神山作甚?”
司空厉躬身抱拳,说道:“恭喜前辈顺利出关,天人境界,晚辈心驰神往,恳请前辈不吝赐教,也好让前辈知道自己如今究竟有几斤几两。”
曹邛对着眼前这位后辈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恭喜阁下又破一境,无怪放着前线战事不顾,跑来老夫这里,只不过老夫还是那句话,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若想武道登顶,切忌一心二用。”
司空厉沉声道:“多谢前辈指教,只不过晚辈仍想走那条前无古人的羊肠小道,再者说了,从军、习武,二者并不冲突,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见司空厉仍是固执己见,曹邛不由动了真怒:“司空厉,老夫好言相劝,不过惜才而已,你不要得寸进尺!虽说如今阁下修为更上一层楼,成就出神境界,可对老夫来说,也不过一剑之事!”说完浑身散发出一股浓郁剑意,整个人就如同一柄利剑一般,随时准备出鞘!
见曹邛动了真怒,司空厉赶忙后退一步,抱拳道:“前辈莫怪,是在下心急了。可如今放眼整个天下顶尖高手,晚辈独独钦佩前辈一人而已。”
曹邛闻言,收起一身彪炳气焰,冷哼一声,说道:“虽说你我二人都走得纯粹武夫的路数,但阁下更偏向于在沙场上以战养战,与老夫的剑道不同。想从老夫这里取经,对你来说意义并不大。”
司空厉略加思索,也明白了曹邛话中真意,沉声道:“多谢前辈指点,是晚辈唐突了。”
曹邛又问道:“如今天下大乱,阁下为何不在前线坐镇,何以得空来到此地?”
对于这些军政大事,司空厉也不隐瞒,答道:“前辈有所不知,虽说如今我大楚连战连捷,可梁国仍有压箱底的后手。李剑不出,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曹邛叹道:“为了帝王的一己私欲,这天底下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说罢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等到司空厉离去,一名白发老媪从暗处走了出来,涩声道:“曹邛,你们当真要将这重担压在一个孩子身上?”老媪名叫梅舒雁,年少时曾爱慕过青衫仗剑的曹邛,可一生寄情于剑,立志登顶剑道的曹邛又怎会在意这些儿女情长,再被曹邛婉拒后,梅舒雁自愿留在剑神山上,只为终身相伴。曹邛也没有再次拒人于千里之外。经过一段时间朝夕相处,曹邛惊觉梅舒雁虽说武学修为一般,但眼界奇高,对于剑道一途更有着独到见解,二人便以兄妹相称,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二人之间默契更甚,彼此也无秘密可言。
听闻此言,曹邛皱起眉头,说道:“老夫对于天下归属毫无兴趣,只不过当年答应了老友,君子一诺千金,自然要完成老友遗愿,况且卢雄作为他的后人,这便是他的宿命,逃不掉的。”
经过和卢雄朝夕相处,梅舒雁打心底里喜欢这个生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实在不忍心让他背负如此沉重的命运,叹息道:“老身不懂你们的承诺、大义,可你们这些大男人,口口声声为家为国,为知己为兄弟,有谁真正为卢雄想过?国仇家恨,真要他一人去承担么?真要他按照你们的意愿过完一生么?”说完便转身离去,一如当年曹邛一般,只留给对方一个近在迟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孤单背影。
接连三问,曹邛不禁默然。一生对人对己都称得上铁石心肠的曹邛内心第一次出现动摇,国仇也好,家恨也罢,难道真要自己提一个小娃娃去决定他以后的路么?一念至此,曹邛心中烦闷,御起飞英剑,扶摇直上,将万里长空一剑劈开!
傍晚,曹邛独自一人前往梅舒雁住处,后者此时正在哄着卢雄入睡,见到曹邛到来,愠怒道:“这不是咱们忧国忧民的曹剑神么,来老身这里有何贵干?”
曹邛老脸一红,叹道:“老夫想了半日,觉得妹子你的话不无道理,不管卢雄身世如何,老夫都无权替他决定以后的路,他的命运,应当掌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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