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上朝!”
“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天阙殿上回荡着,绕梁不绝,密密麻麻的大凉朝臣跪伏在地,又是新一日的朝会开始了。
但是今天朝会的气氛似乎不太对,端坐龙椅的皇帝尘尧并未让群臣起身,而是就这么冷冷地盯着一片后脑勺,大殿中没来由地多出一丝冰冷。
百官们局促不安,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了怎么回事。蔡象枢、沈儒查案的结果早已传遍了京城,如此骇人听闻的贪腐案令京城震动,天下震动!
尘尧被气得整整两日没有上朝,原工部侍郎了杨仁清自缢而亡的消息更是成了这几天街头巷尾的谈资。
一场官场地震近在眼前!
“绥庆道灾情以及江堤贪腐案的消息想必诸位朝臣都已经听说了吧?”
尘尧冷冷的开口了:
“太子、司马尚书。”
“儿臣在!”
“微臣在!”
跪在人群中的两人身形一颤,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们不是说绥庆道灾情严重纯属虚妄之谈吗?你们不是跟朕保证,受灾的地方只有几个县,并且赈灾事宜全都安排妥当了吗?
为何现在绥澜江大堤足足决口十几处?二十余县受灾?光是饿死的人就有几千!
来,给朕个解释!”
“父皇,此案确实是儿臣失察!”
太子心头一颤,率先回话:
“儿臣万万没有料到这个阎康竟敢如此大胆,欺上瞒下,谎报灾情,骗取了儿臣的信任,若是早知绥庆道灾情如此严重,儿臣定要将其押解入京,严惩不贷!
陛下,是儿臣办事不力、用人不明,请陛下治罪!”
“臣也有罪!”
司马羡紧跟着磕头行礼:“吏部没有详查灾情是臣的失职,请陛下治罪!”
“哼!”
皇帝冷哼一声:“朕责罚你们二人有何用?绥庆道受灾而死的那些老百姓还能活过来吗?被洪水淹没的农田还能完好如初吗?
朕是想提醒你们,你们身上担着天下万千子民,一言一行都要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大凉!”
“陛下教诲,臣等铭记于心!”
两人再度磕头,哪敢顶嘴。
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噤若寒蝉,朝会一开始就先拿太子与吏部尚书开刀,看来陛下心中的火气不小啊,只有尘洛熙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隐瞒灾情是一码事,更让朕心惊的是江堤贪腐一案!
三百三十万两白银拨下去修堤,真正用到实处的只有一百万两,这些贪官污吏整整贪了我大凉国库两百三十万两白银!
从工部侍郎杨仁清、绥庆道经略使阎康两人往下,牵扯几十名有品有阶的官员,底下参与贪腐的小吏更是不计其数。
绥澜江沿岸修堤的十八个县,所有县令全部收了杨仁清、阎康二人的银子,助纣为虐!
可以说整个绥庆道官场已经烂透了,烂到了根子上!”
“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
“砰砰砰!”
尘尧越说越气,将摆在龙岸上的那堆卷宗全都扔到了地上:
“看看,你们好好看,这就是我大凉的好官,好县令!
怪不得绥庆道上的老百姓骂这些人是狗官,依朕看,他们连狗都不如!”
“两百三十万两白银啊,能够堆满这座天阙殿,这些人是怎么敢一口气吞下这么多白银的?为了凑足银两修堤,几乎掏空了我大凉的国库!”
“简直是一群混账,可恶至极,罪该万死!”
“这些人为官一方、世受皇恩,不思为国尽忠只顾私利,他们对得起朝廷吗?对得起朕的信任吗!
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
皇帝愤怒的骂声回荡在整座天阙殿上,文武百官们连大气都不敢喘,全都死死地趴在地上,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皇帝发过这样的雷霆之怒了。
尘尧一声声地骂着,几乎把这些贪官污吏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了,骂了好久才停下,主要是有些骂不动了。
“父皇,请父皇息怒!”
身为东宫太子,尘洛昭自然第一个站出来高呼道:
“这些贪官污吏死不足惜,当以国法严惩,父皇切莫气坏了身子,龙体重要。”
群臣齐呼道:
“请陛下息怒!”
尘尧板着一张脸扫视满殿,最后冷声道:
“传朕口谕!
工部侍郎杨仁清贪墨国库银两、徇私枉法、胆大包天,虽已畏罪自杀,但仍罪不容诛,分其尸,扔于荒野!杨家满门抄斩,九族尽杀!
绥庆道经略使阎康贪墨国库银两、隐瞒灾情、赈灾不力,最该处死!但念其首告有功,判满门抄斩,诛三族,九族亲眷流放边关!
工部清吏司涉案官员、绥澜江沿岸十八个县的县令统统抄家,诛九族!
其余各级官吏参与贪墨但牵扯不多者,由刑部查明实情之后按律严惩!
朕只有一个要求,凡是参与此次江堤贪腐案的,决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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