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
巨大火球落下的那一刻,无数哀嚎声响彻城头,饶是以朔风城墙的坚固都被砸得碎石飞溅、灰尘四起。
没有人知道为何这些火球会从天而降,但他们知道一场大战已经和初冬的大雪一样即将落在朔风城。
有倒霉蛋被巨石当头砸中,整个一脑浆迸射,血溅当场;还有的被倒塌的箭楼角楼掩埋,死无全尸;这种触目惊心的场面随处可见,陡然遇袭的守军四处奔逃,哀嚎连连。
火球顺带着点燃了大批军械辎重,还有一栋栋木制的房屋,朔风城内很快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将夜色尽数驱散。
吴思泉愣在原地、呆若木鸡,当他眼睁睁看着一团火球朝自己砸过来时整个人的都傻了,双腿完全不听使唤,想动都动不了。
“先生小心!”
“躲开!”
“砰!”
“噗嗤~”
好在几名护卫忠心耿耿,一个飞扑就将吴思泉护在了身下,一块被砸飞的碎石正中此人的脑门,当场毙命,鲜血溅了吴思泉一脸,相当于是他替吴思泉死了一次。
这位一向以沉着冷静、胆识过人着称的谋士直接尿了裤子,吓得面无人色,拼了命的推开那具压在身上的尸体。
在一片惊恐中他还是下意识的爬了起来,胆颤心惊的从城墙边缘探出脑袋向外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朔风城外已经燃起了无数的火把,密密麻麻的披甲士卒正如蝗虫一般涌向城墙,漫天的大雪和漆黑的夜色无形中成了凉军偷袭的最好掩护。
“凉,凉军来了!”
吴思泉被吓得嗓音都变了,尖叫道:
“击鼓迎战,全军迎战啊!”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声凄惨的哀嚎还有胡乱奔逃的身影,过了片刻才陆陆续续有战鼓声响起,然后朝着城外发起了零星的反击。
这要是放在之前凉军夜袭,燕军的反击攻势一定会无比迅猛,可现在城中的精锐步卒全都出城了,留守的兵力并不算多,整座城防四处漏风。
“出事了出事了。”
吴思泉知道大事不妙,迈开双腿,赶忙回身准备去给拓跋烈或者申屠瀚报信,但他刚转过身就看到了一张满带杀意的脸庞。
“吴先生打算去哪儿啊?又去给那些燕人杂碎通风报信吗?”
借着城头骚乱脱身的陈煦拎着一把弯刀站在吴思泉的身后,脸上那种滔天的恨意让吴思泉浑身发抖,如坠冰窖。
“陈,陈兄,有话好好说。”
吴思泉哆哆嗦嗦的说道:
“要害死陈老将军的不是我,是满建忠,都是他!是他一直想要害死你们父子啊。”
“全都怪在满建忠的头上吗?”
陈煦满脸冰寒,提着刀一步步靠近吴思泉:
“你身为大凉百姓却叛国降燕,为他们这群狗贼出谋划策,戕害北荒百姓。
你就不该死吗!”
吴思泉被逼得一步步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城墙边,几乎都快哭出了声:
“陈兄你可别冲动啊,朔风城固若金汤,凉军,凉军进不来的。你现在回头还有机会,只要你弃暗投明,我吴思泉以性命担保,一定会帮你求情的。
放过我,放我一马。”
“放你一马,谁放过我爹?”
陈煦面目狰狞,挥刀怒骂:
“你和满建忠都该死!今天就先送你上路!”
“噗嗤~”
刀锋直接割破了吴思泉的咽喉,鲜血飚射而出,这位跟着满建忠好不容易混出了名声的谋士就这么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杂碎!”
砍了一刀还不解气的陈煦又补了一刀,牙齿咬得嘎吱作响,父亲惨死,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人,杀光所有敌人!
“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
“要不要跟燕贼拼了!”
借着凉军的攻势,陈煦那些心腹们大多也都脱身,一个个都拎着刀聚集在了陈煦身边,神情愤怒无比。
陈煦咬牙切齿地说道: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咱们就和燕军拼死一战!凉军攻城,咱们就去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
怎么样,敢不敢跟着我拼一把!怕死的可以走,我陈煦绝无二话!”
“谁怕死谁就是孬种,跟他们干!”
“妈的,跟这些燕贼拼了!”
“替陈老将军报仇!”
众人群情激奋、骂声一片,陈振刚平日里对他们不薄,尤其是这些老部下从未亏待过他们,恩重如山,如今惨死在燕人手下对他们来说那就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好!集结手下的弟兄们跟我来!”
陈煦持刀怒喝:
“今夜就与燕人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
“投石车预备!”
“放!”
“砰砰砰!”
今冬的初雪越来越大,城外的投石攻势也越来越猛烈,大批凉军不知从何时开始就集结在朔风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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