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
“大军入城!”
天色清明,寒风袭袭,透过不甚明亮的阳光可以看见朔州城头挂满了凉字军旗。
漫天战鼓声下,大队骑步军卒迈步入城,黑甲凛凛、队列整齐,威武不凡。
在凉军兵临朔州城之前,满建忠率荒军主力连夜逃窜,一溜烟地跑了。
留守城内的只有陈振刚率领的老弱病残,不等凉军进攻守卒就四散而逃了,拿下朔州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秦熙、宋巍、谭宁,还有数不清参加过上一次大战的将士都目光通红,强忍着泪水昂首挺胸走进城内。
在这座城墙内外,战死过他们太多的同袍兄弟,时至今日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血腥味。
“咚咚咚!”
“蹬蹬蹬!”
大军自城门而入,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行进在城内街道中,街巷两侧的民房内有许多老百姓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目视凉军进城。
所有人都瞪大着眼睛,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军容严整的军伍
这些老百姓不敢走出家门,因为他们知道前几个月凉军在城内死了很多人,生怕凉军入城之后会大开杀戒。
因为以前遇到的燕军也好、荒军也罢,都是这般模样,有气都撒在老百姓身上。
但他们看到是一名名骑卒往来驰骋,大声怒喝:
“传大将军令,不得扰民欺民,违令者斩!”
“任何人不得私自离队,违令者斩!”
数以万计的大军入城,无一人欺凌百姓、无一人强闯民宅,真正做到了秋毫无犯。
越来越多的百姓从家里走出来,热泪盈眶,这么一支军伍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而此时的顾思年正站在城内的将军府四处打量,目光冰冷:
“这就是满建忠的住所吗,布置的倒是井井有条。”
“没错,可惜咱们来晚了一步,被这浑蛋跑了。”
蒙厉骂骂咧咧的:
“若是被末将抓住,定要将其大卸八块,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其实陷阵营与白羽营在击溃乌恩奇之后也累得精疲力尽,人困马乏,但一想到是去杀满建忠这个畜生,将士们立马就来了精神,咬着牙直奔朔州城。
“没事。”
顾思年冷声道:
“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早晚要宰了他。”
一众将军们都冷着脸,杀了一堆燕将,倒是让满建忠跑了,确实不甘心。
“好了。”
顾思年回过头来轻笑道:
“大战已毕,各自汇报下战果吧?”
众将领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怎么说也是一场大胜仗,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萧川先站出来说道:
“青石溪防线毕竟在第一线,那就末将先来吧。
我军已全面攻占青石溪防线,主营所在地青石坞也收入囊中。
我军歼灭燕军万余,荒军投降者不计其数,剩余士卒溃逃,守将查木重伤被麾下士卒救走了,生死不明。”
其实凉军在一开始进攻青石溪防线的时候并未出全力,看似打得猛,实则兵力不多。
殇鼓营、望北营、奔雷营都是为了给申屠景炎营造一种假象:
我们是佯攻,是为了偷过青石溪。
若是一开战就全面攻克青石溪,百里曦就该怀疑凉军是不是要决战了。
等到了大战全面开启,凉军就没有了留手的必要,数万步卒猛攻,青石溪防线全面告破。
接着开口的是蒙厉,大咧咧地说道:
“杏山大营一战没什么说头,咱们两营兵马凿阵主要是为了吸引燕军的注意力,杀敌并不算多。
但围歼乌恩奇一战咱们打的痛快,一万精骑被我斩杀大半,只剩些许残兵败将逃遁,连带着杀了主将乌恩奇。”
乌恩奇,蓝底银鹿旗主帅,这应该是申屠景炎领兵以来凉军斩杀过的最高级别燕将。
“呵呵,陷阵营与白羽营往来奔波多处战场,这次着实辛苦。”
顾思年微微一笑,目光转向游康:
“游将军,是不是该你了?”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游康、秦熙等几名大将,这次大战的主战场可是金枫镇啊。
“启禀大将军!”
游康迈前一步,抱拳喝道:
“先登营攻克金枫镇,歼敌八千,武将军阵斩敌将阿木尔。
右骑军、云骧卫、凤字营、望北营、奔雷营五军联手,于金枫镇外围歼燕军两旗精锐,杀敌两万,斩将数十员,铁勒风与巴尔虎二人最后关头领兵突围,侥幸逃脱一命!
金枫镇屯粮尽归我军!”
“彩!”
“打得漂亮!”
众将领都喜气洋洋,满脸笑意。
凉军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全歼这三万五千人,因为兵力不够,做不到合围。
顾思年要的就是重创,能杀多少杀多少,打垮燕军的元气。
三万人打三万五千人,杀敌两万,足以是一场能载入史册的大胜。
最重要的是,凉军梦寐以求的粮草终于到手了。
假如没有这批军粮,三天后凉军营中就再也没有一粒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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