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轰隆隆~”
“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长串的黑甲骑军身影出没,脚踏黄沙,宛如长龙,顶着呼啸的风声向前狂奔,马蹄声响彻如雷鸣。
“武关,总算是到了。”
谢连山从马背上微微踮起身子向北张望,脸上带着一丝喜意,同时还有一抹惊讶流露。
远处大地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黑压压一片,中间有一座坚城拔地而起,巍峨耸立。
就像是一头巨兽盘踞于群山之间,虎视天下。
为何说武关是边陲第一重镇?因为此城建于群山之间,东西两面皆是连绵起伏的山岭,乃天然屏障,地势极为险要。
简而言之想要出入北荒,只有从武关城内穿行。
你是可以派小股精锐从山林小路偷过,可大队兵马的粮草辎重、战马补给绝对过不去。
所以这么多年来游牧民族想要攻入北荒,攻入大凉境内就得死磕武关,然后用人命铺出一条血路。
这座古老的城池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据传大凉太祖就是在这个地方初掌兵权,崭露头角,一步步征服天下。
城墙内外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将士亡灵,一代又一代的边军将士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为了守护身后的大好河山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数十年前北荒失陷,两朝最先就是在武关城外倾力死拼,一战死了十几万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天下震动。
也就是从武关失守的那一刻起注定了北荒三州沦陷的结局,因为武关之后,再无险隘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当众人远远看到城墙的那一刻,就觉得空气中已经有杀气缭绕,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战死过太多太多的边军将士。
郝柏目光炯炯,颇为兴奋地说道:
“将军你看,武关到了!哈哈哈!”
“得得的,别嘚瑟,我看到了。”
谢连山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声:
“也不知道武关内的燕军是什么情况,游弩手今日也没来回禀军情。”
“咳,不是说只有两三千老弱病残守卫吗?至少游弩手昨天还回报说武关没有异样。”
郝柏撇了撇嘴:
“区区两三千兵马,在咱们眼中可是连个屁都算不上,一战即可入城!”
谢连山犹豫道:
“话是这么说,要不咱们等等游弩手的情报再入城?”
“咳,有什么好等的,武关近在咫尺,拿下来就可以让全凉州城的百姓民心沸腾,咱们在这干等像怎么回事?
再说了,区区两三千骑罢了,给咱们塞牙缝都不够,不碍事!
将军您别忘了,奔袭武关这个任务可是你当着大将军的面抢下来的,若是攻不下,咱们奔雷营的脸就丢净了。”
郝柏的话让谢连山有些意动,当即拍板:
“成,全军加速前进,直逼武关!
咱们一定要为全军将士做个表率!”
“记住,本将军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攻克城关,振奋军心士气!”
“诺!”
身后众校尉、士卒们整齐地怒吼了一声,全军气势汹汹,直接杀奔武关城外。
只有凉州人才能切身明白武关的重要性,一名名骑卒面色涨红,那叫一个亢奋啊。
瞅这架势,别说一座武关了,就算是一座铁关放在这他们都能硬生生用牙齿给他啃下来。
“嗖!”
骑军刚行出几里地,一支箭矢就迎着风飙射而来。
破风声虽然被马蹄声遮掩,但处于军阵前方的谢连山还是极为敏锐的捕捉到这一声响,猛然一扯缰绳,怒吼出声:
“停止前进!”
“嘶嘶嘶!”
“停止前进!”
身后骑卒纷纷驻马,急速停下,战马接二连三的嘶鸣,队形一时间有些紊乱。
“嗤~”
那支利箭从天空落下,在距离谢连山还有七八步时一头插进了脚下黄沙,裸露在外的箭尾高速摆动。
这支箭没想杀人,只是单纯的警告。
谢连山与郝柏的目光同时一寒,抬臂怒喝:
“全军戒备!”
“嚯!”
一名名骑卒迅速结阵,缓缓向中央汇集。
“呜~”
“呜呜~”
凄厉的号角声开始在空中回荡,连天一线的黑影从天边浮现,漫无边际。
用旌旗蔽野、甲胄满天八个字来形容眼前的场景极为贴切。
一面面硕大的军旗迎风而立,待到燕军走进时才能看清旗帜的样式:
蓝色为底的旗面上绣着一头仰天长啸的孤狼,狼头由银线织成,在光线的反衬下熠熠生辉。
“蓝底银狼?”
这面军旗让谢连山二人很是疑惑,以往遭遇的燕军都是举六爪雄鹰旗,这是个什么东西?
“呜~”
“呜呜~”
“将军,你们看!”
号角声还在天地间回荡,不止是正前方出现了燕军,就连后侧的左右两翼同样有骑军出没。
“被包围了!”
这是谢连山脑海中的唯一念头,直到此时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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