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轰隆隆~”
马蹄阵阵,犹似潮起。
战鼓擂,宛如雷鸣。
风蚀谷中又一次充斥着肃杀之意,凛冽的寒风就像是无数把匕首,狠狠地扎着凉燕双方将士的血肉。
刺骨阴寒。
先是东北角有一支骑军快如闪电,从地平线上一跃而出,在盆地高处驻足而立。雪白色的战甲恰好与大雪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琅州,白羽营!
人人骑白马、马背悬轻弓,弓弩缚白羽。
只不过这些身披白甲的将士们身上带着丝丝血迹,许多人的箭囊中少了不少箭矢,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没错,白羽营在赶赴战场的路上刚刚好撞见了图珂带着的几千兵马,一鼓作气将他们给灭了。
花寒站在最前方,咧嘴而笑:
“啧啧,刚刚那就是开胃小菜,这才是硬菜啊~”
“轰隆隆~”
西北方的马蹄声格外低沉、厚重,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血色为底的军旗,大书“陷阵”二字,而后是茫茫黑甲涌出阵前。
骑卒无一不是虎背熊腰的汉子,身上的甲胄比起寻常凉军更是精良了不少,就连他们坐下的战马都裹着一层特质的皮革软甲,护住面部与两翼,防御力惊人。
琅州,陷阵营!
蒙厉拎着一杆粗壮的凉矛轻声道:
“总算是没来晚啊,如此战事,咱陷阵营怎么能不凑凑热闹?”
副将贺当国兴致勃勃的说道:
“将军,这次总该让兄弟们放开手脚打个痛快了吧?”
“当然,有本事你就放开手脚来杀。”
蒙厉咋咋呼呼地伸手一指:
“看到那面八爪雄鹰皇旗了吗?待会儿你就直奔那儿,把申屠景炎给我剁了!”
“哈哈哈,那不行。”
贺当国乐呵呵地说道:
“这位肯定得留给将军对付,咱不够格。”
“哈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好听了?”
蒙厉哈哈大笑,朗声喝道:
“都给我听着,今日谁敢给陷阵营丢人,老子就活劈了他!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到底是陷阵营啊,近三千名壮硕汉子齐声一吼,吼声在天地间回荡不绝。
两营兵马从北面而来,刚刚好帮右骑军稳住了两翼的阵脚。
“妈的,总算是来了。”
游康咧嘴一笑:
“老子的右骑军算是没白费功夫打这么半天。”
尘风目瞪口呆:
“这,这……”
他本以为今天是一场死战呢,甚至已经做好了与右骑军一起坦然赴死的准备,怎么冷不丁冒出两营的援军来了?
尘风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一瞪眼问道:
“游将军,你该不会瞒着我什么事吧?”
“哈哈哈哈!”
游康终于忍不住笑了,神秘兮兮地说道:
“殿下就看好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两营援军的出现也让燕军紧张起来,一队队骑军迅速向北列阵,警惕着凉军进一步的动作。
“隆隆~”
“轰隆隆~”
正如游康所言,好戏才刚刚开始。
西北、东北两支骑军刚刚停稳没多久,东南面又响起了阵阵马蹄声,飘逸悠扬,既比白羽营低沉一些、又没有陷阵营那么厚重。
同样的黑甲,不一样的军旗。
黑色为底的旗面上只绣着一个字:
“北!”
琅州,望北营。
经过这两年的发展、扩编,外加北荒流民源源不断的进入琅州,如今的望北营几乎清一色的北荒籍士卒,他们无不对燕军恨之入骨,那股怨恨甚至远超边关百姓。
当初顾思年就说过,北荒之地的兵源甚好,因为能从北荒逃过来的人,本身就已经在鬼门关前摸爬滚打了好几圈,等他们跨上战马、走上战场,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望北营两千余将士勒住缰绳,无数杆长矛纷纷望北而举,只待吞噬燕军的性命。
安建与谢连山两将并肩而立,眼神中那叫一个杀气汹汹啊~
“咚咚!”
“咚咚咚!”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战鼓声终于响彻到了最高峰,震得人耳膜发颤。
“轰隆隆~”
滚滚银甲宛如浪涛拍岸,一重又一重,跃出天际。
放眼整个琅州卫,还有哪一支军伍有资格穿戴银甲?
唯有:
凤字营!
整整三千骑,居高临下,俯视盆地中的三万燕军。
一个月前,凤字营就身处盆地之中,苦战数日,损兵无数,差点全军覆没。
如今的凤字营除了千余人是幸存的老兵之外,剩下的全都是从顾思年亲卫、左右骑军等琅州卫各营中抽调来的。
不需要顾思年的军令,各营主将几乎都拿出了手中最能打的精锐并入凤字营,帮助这支骑军第一时间恢复战斗力。
也就是说其他各营此刻都不满三千兵马,但凤字营是齐装满员的三千悍卒。
前排那千余老兵看着熟悉的盆地、熟悉的战场、熟悉的燕军,一个个眼眶血红,满脸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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