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的雍州关外静悄悄的,凉燕双方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战事没有杀伐。
平静的夜色下有无数暗流涌动,或许在一片毫不起眼的密林中就藏着某一方的斥候,随时会要了哪个冒失鬼的命。
燕军大营的火光连成一片,星星点点,宛如火龙盘踞在关外,虎视雍州。
停战的这一个多月,北燕陆陆续续从北荒三州抽调了大批士卒充实军力,随时准备再度掀起一场大战。
“凉军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申屠景炎微皱眉头,目光在地图上扫视了好几圈,最后停留在雍州一线。
一个多月的时间杳无音信,不见开战也不见凉朝的答复,这位七皇子等得有些焦急了。
“应该快了吧。”
百里曦倒是悠哉悠哉:
“前些日子不是有京城车驾抵达函荆关吗?貌似是皇城内侍里的某位公公。
不是皇亲贵胄也不是朝堂重臣,却来了个天子近臣,那肯定是带着口谕来的。
会不会割的,近日必有消息!
殿下不用急,耐心等着便好。”
“你还真是个慢性子,这么沉得住气?”
申屠景炎白了他一眼,反问道:
“如果凉朝不同意割地,该当如何?”
“给就给,不给咱们就抢。”
百里曦微微一笑,右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握:
“咱们大燕的铁骑,可不讲那么多道理!”
一身蓝袍的百里曦虽然满腹书生气,可说出来的话却气势不凡。
“哈哈哈!”
申屠景炎朗声大笑:
“还是你说话合我胃口,中听!
若是凉朝不割地,我们就拿尘风的脑袋祭旗,开战!”
“啊啊啊~”
“轰隆隆~”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嘈杂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疾步走到军帐门口,驻足遥望。
他们发现前锋营的位置隐隐有火光亮起,杂乱不堪,刺耳的嘈杂声也是从那儿传出来的,打破了夜色的宁静。
“凉军偷袭?”
申屠景炎的眉头瞬间一皱。
“不像,这动静不大。”
百里曦冷喝一声:
“来人,去前锋营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诺!”
……
“末将巴图额登,参见殿下,见过百里先生!”
一名身材壮硕,满脸阴冷气的将领走进了申屠景炎的帅帐,神态恭敬。
巴图额登,征南副将军,申屠翼的副手,在前线军中的地位仅次于申屠翼与拓跋烈。
因为乌兰和木与扎木苏两个家伙不争气,先后被凉军活捉,有些丢人,所以申屠景炎特地将他派去了前锋营,坐镇前沿。
“到底是怎么回事?”
申屠景炎有些不悦地问道:
“大半夜还吵吵闹闹,是有凉军的斥候袭扰?”
“回殿下的话,不是斥候袭扰,是有一队凉军叛出了军营,前来投降。”
“叛出军营,投降我大燕?”
这样的回答还真让申屠景炎二人意外。
“是!
两个时辰前末将发现有凉军逼近我方大营,末将第一时间率兵出营查探。
却发现是一队凉军正在被另外一支凉军追杀,见我大军抵达,追兵就退走了。
然后末将仔细盘问才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额,降将是雍州卫副指挥使,游康。”
巴图额登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确确实实是游康。
“游康?”
申屠景炎愣神了一下,嘴角微翘:
“有意思,带上来看看!”
“诺!”
“带游康入帐!”
很快这位雍州的高阶武将就被几名军卒推进了大帐。
游康脸色憔悴,铠甲上带着点点血迹,手里还捧着一个大木盒子。
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隐隐有一股血腥味在军帐内弥漫。
申屠景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眼,他对游康还是很好奇的。
根据之前他们掌握的消息,游康本是顾思年的人,后来却投靠了胡瀚苍与屠震,这其中肯定牵扯到了一系列的派别纠纷。
再有,游康在战事中的表现甚是勇武,是北燕重点关注的那批武将。
“你就是游康?”
“是!”
游康没有行礼,就这么直着腰板,正视申屠景炎答话。
“大胆!”
巴图额登怒目圆睁:“怎敢如此与殿下说话?
跪下!”
“哎,无妨。”
申屠景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饶有兴致的问道:
“将军放着好好的雍州卫副指挥使不干,却要当凉朝的叛徒?
若是本殿记得没错,从琅州到雍州,将军一直是边军悍将,征战多年,手里沾着我无数大燕将士的血啊~”
游康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被逼无奈罢了。”
“那本殿还真想听听,怎么个无奈法?”
“自从我去了雍州卫以来,战功赫赫,备受胡大人信任,可屠震这个小人心生嫉妒,多次在暗中给我使绊子,屡屡在胡瀚苍面前进献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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