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结阵!”
“围!”
“轰!”
“前进!”
东营四周的土坡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燕军士卒,宛如火龙般的亮光整整围了一圈,将雍州卫六千将士尽数包围。
燕军一反常态地没有采取骑兵突击的战术,而是用步卒结阵,盾牌在前、长枪突刺,一点点的压缩包围圈。
是不是觉得这种战术似曾相识?
没错,这是函荆关外那场两军对垒,琅州卫步卒对付燕骑的法子,如今被百里曦用在了雍州卫的身上。
赵泽天做梦也没想到燕军会采取这样的打法,留守军营的撑死只有千余燕军。
就是这千余人,将赵泽天拖进了坟墓。
泽字营的骑兵外加那些乡勇已经组织了三波冲锋,全都被燕军打退。
盾墙之前,尸体高筑,这片洼地彻底成为了雍州卫的愤怒,也击碎了赵泽天获胜的雄心壮志。
夜色中高高飘扬着一面北燕军旗,大书“乌兰”二字。
北燕驻凉州将军乌兰和木再一次出现在了战场上,他的凶名对于雍州将士来说无异于恶魔。
果然,他的出现让不少士卒尤其是那些乡勇心生恐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赵泽天气得破口大骂:
“燕军的主力怎么会尽数埋伏在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人能回答赵泽天的问题,洪宁急声道:
“将军,眼下关注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咱们还是尽快组织突围吧!”
“突围?对对对!突围!”
赵泽天嘶吼道:
“组织兵力,再给我冲!
怯战者杀!”
在赵泽天一声声的催促中,又有近千士卒对燕军防线发起了冲击。
可等待他们的是无数强弓硬弩还有锋芒毕露的长枪,每一次的冲锋都要损失上百军卒的性命。
包围、反击、杀戮、哀嚎。
生命在这片战场中快速流逝,人命也在此刻失去了意义。
“胡朋!你上!”
在赵泽天的厉喝声中,泽字营副将胡朋领着三百精骑冲出战阵,朝着包围圈就是一阵猛冲。
你还别说,这个胡朋手上真有些功夫,凭着一股悍勇破开了燕军第一道防线,三百精骑与燕军陷入了一场混战。
“凉军小儿,这儿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就在胡朋拼了命地想要冲出去的时候,一道硕大的黑影从正前方杀了过来。
胡朋瞳孔一缩:
“乌兰和木!”
“哎呦,竟然还认识本将军?”
乌兰和木狞笑一声:
“那就先接我一枪!”
“喝!”
一杆长枪横挥而来,直接砸向他的前胸。
胡朋面色微变,赶忙提枪一横。
“砰!”
乌兰和木手上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这一枪直接撞在了胡朋的胸口上,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噗嗤~
“死吧!”
不等胡朋稳住身形,乌兰和木就手腕一翻,长枪由挥变刺,直钻他的心窝。
“噗嗤~”
锋利的枪尖没有丝毫停滞,直接捅穿了胡朋的胸口,鲜血淋漓。
乌兰和木手握长枪,怒喝道:
“传殿下军令,今日洼地之中,鸡犬不留!”
“杀!”
两枪斩杀泽字营副将,雍州卫军卒们无不惊骇,赵泽天也面色惶惶。
他知道,光靠手里的兵马已经无力再杀出包围圈了,再这么打下去,只会被燕军耗死。
“怎么办,怎么办!”
赵泽天有些慌神了,副总兵当久了,早已忘记死亡的味道,可现在他感受到了恐惧。
“将军,将军!”
洪宁从侧面疾驰而来,急声道:
“西侧战场燕军守备薄弱,骑军猛冲,或许可以杀出重围!”
“那还等什么!”
赵泽天重新看到了希望:
“立刻组织兵马冲锋!杀出去啊!”
洪宁苦涩的说道:
“将军,北燕明摆着想要将咱们全歼于此,大军一旦调转突围方向,燕军也会跟着分兵。
这么打,人死光了也冲不出去。
只能派小股精锐冲杀,护着将军突围,才有逃生的可能!”
“我先走?”
赵泽天愣了一下,扫视着四周数以千计的雍州卫将士:
“那,那这些兵马怎么办?”
“大队主力只能坚守此地,等待援兵。”
洪宁艰难的说道:
“大队兵马钉在这里拖住燕军,将军才有突围的可能。
而且必须派一名得力武将坐镇此处,否则军心必溃!”
赵泽天沉默了,脑海中陷入天人相斗:
是率军坚守此地、等待援兵,还是自己先走一步?
援兵。
其实他们都清楚,不可能有援兵的,离他们最近的无非是右骑军,右骑军恐怕自身都难保,谈何救援?
沉默许久,赵泽天突然问道:
“洪宁,本将军平日待你如何?”
洪宁心头咯噔一下,猜到了什么,咬着牙说道:
“末将跟随将军六年,从百户到参将,皆是您一手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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