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官道上有一辆车驾,五六匹大马慢悠悠地晃荡着,看方向应该是赶往琅州城的。
几名护卫闲聊间夹杂着京城口音,目光中时而露出些许不安。
他们来之前就听说北境之地步步危机,处处惊险,生怕搁哪儿撞见几个燕人蛮子给他们大杀一通。
“驾~”
“哒哒哒~”
正担心受怕着,一溜烟的战马就从远处疾驰而来,马蹄声切切。
几名护卫的表情那叫一个慌啊,直到他们确定来骑穿着琅州卫军服时才定下心来。
“哒哒哒~”
“吁~”
几十匹战马停在了车驾一旁,为首一人朗喝道:
“敢问户部沈大人何在?”
车帘掀开,一名身穿官袍的老者从里面探出头来:
“老夫户部沈儒,将军是?”
“见过沈大人!”
为首男子笑了笑:
“在下琅州卫顾思年,老大人一路车马劳顿,辛苦了~”
新年一过,户部兵部就开始着手操办在边关六镇当地寻找军资供应商贾一事。
此事由户部挑头、兵部陪办,朝廷的意思是尽快定下来。
沈儒,户部清吏司郎中,正五品官衔。
此次琅州之地的商贾定哪家商号就由他说了算,顾思年特地率领亲卫数十人出城相迎。
“顾思年,你是顾总兵?”
沈儒面色微变,立马走下车驾,认认真真的行了个礼:
“顾总兵亲迎,折煞老夫了~”
说起来顾思年的官阶可比他要高呢。
一个户部有十几个清吏司,主管全国六镇十三道的钱银、税赋,每个清吏司都设有郎中一员,并不什么太有实权的官位。
“哎,沈老大人太客气了。”
顾思年笑道:
“您老千里迢迢从京城而来为我边军操心操力,我这个当副总兵的怎么都得来迎一迎。
游总兵近日军务缠身,董副总兵又去前线视察了,今日只有我来,怠慢大人了。”
“哎呦,将军客气~”
顾思年的眼眸不停的打量着这位老大人,两鬓微白,眉宇间带着干练,身子骨还算健壮。
奇怪的是他身上的官袍衣角处缝着两个补丁,也没见有什么华丽的束带、玉佩,主打一个朴素。
随行的车驾中也没见到有什么婢女、下人,要知道上次葛靖哪怕是去前线督战的,婢女也带来呼啦啦十几个。
这位管钱袋子的沈大人怎么看都像是个清官啊~
“沈大人,那咱们就闲话少说,上马吧,我护送您去琅州城。”
顾思年这么说了,但沈儒却迈不开脚,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几十匹高头大马。
顾思年好奇道:
“大人您这是?”
“呵呵。”
沈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不瞒顾将军,老夫年轻时在边关军营中磨炼过半年,实在不是当兵的料才去做了文官。
但这么多年了,老夫对边关的大马始终念念不忘啊~
那脚力、那马蹄,都是上乘!
呵呵……”
“哈哈,原来大人还有这等经历。”
顾思年朗声一笑,大手一挥:
“来,给沈大人一匹好马!”
“诺!”
接下来沈儒也不坐车驾了,骑着匹战马与顾思年并肩而行,你还别说,晃晃悠悠的骑术还行。
沈儒时不时的看向顾思年,唏嘘道:
“顾总兵真是年少有为啊,二十岁官至边军副总兵,斩杀北燕皇子。
本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一介白衣,惭愧啊。
靖边城这一战的军报我也看了,将军能赢真是险中求胜、火中取栗,赢得酣畅淋漓,让人佩服。
实不相瞒,老夫离开京城的时候可有不少人在议论将军的名字,言辞间都是赞赏。”
“哎呦,沈老就别夸了,免得我过于张扬,不好不好。
咱是年轻人,老大人还是该多多提点才是。”
“哈哈哈!”
顾思年直爽的性子逗得老人仰天大笑。
顾思年好奇道:
“大人不是在户部任职吗,怎么对边军的军报也感兴趣?”
“害,难得一见的大胜嘛,总归要看看的。”
沈儒笑道:
“将军这一仗打出了边军的威风,那封军报我可是亲手誊抄下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想不到大人还有这般兴致。”
顾思年突然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啊,大人千里迢迢从京城而来,我顾思年怎么着也得送大人一个见面礼才是。”
收礼本该是一件开心的事,但老人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轻声道:
“顾总兵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但我沈儒出京办事,从不收一个铜板,还是算了吧。”
声音虽轻,但拒绝的意思很坚决。
“哈哈哈。”
顾思年放声笑道:
“大人误会了,我虽是边军副总兵,但也穷得叮当响,金银财宝我可送不起。”
老人诧异之间顾思年已经解下了腰间的佩刀:
“这把刀跟着我打了靖边城一战,还沾着燕贼的血,连同大人坐下的战马,就当是见面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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