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楚凡指尖触及力牧掌心的一瞬间，后者身形突然似过电般陡然一震，面色无比狰狞，仰头发出凄厉惨嚎。
这一切如电光石火，便是楚凡都猝不及防，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猛地抽身后退。
一旁的小朵朵正是腮帮子一鼓，单手扬起倒拖于身后的死神镰刀，已然高举过顶，就要向力牧当头斩落……
“等一下！”
楚凡及时喝止，掠身挡在了小朵朵前面，神情凝重，紧紧地盯着力牧。
此时的力牧状态有些诡异。
他本就身形高大，接近两米。
如今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整个身体都**了一圈，不但肌肉虬结，个头都拨高了一截，至少有两米五左右。
因此之故，他身上的衣物都已经被撑成了碎布条，背上的背包肩带也撑断了。
全身上下仅仅只剩下一个平脚裤头，因为是弹性布料，并未遭殃。
更不妙的是，力牧全身的皮肤都仿佛在瞬间被烧红了一般，周身毛孔都在向外喷涌着血气。
这些血气原本稀薄，奈何源源不断地喷涌出来，渐渐竟聚拢成一个双角牛头怪的虚影，笼罩其周身，高达丈许，也就是三米上下……
“发生了什么？”
“看样子，似乎是觉醒了某种力量。”
“但我的手指才刚触及他的掌心，一切就骤然发生了……这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楚凡面色凝重，口中小声嘀咕着，双眉紧蹙，有点为力牧担心。
他现在的状况极不稳定，而且一看就知道消耗极大，也不知能坚持多久。
这时候，楚凡又注意到一个细节。
力牧早已紧握的双拳中，左拳的指缝间，正有一些灰色的粉末洒落。
那十八枚亚晶刚才就是被他托在左掌心，现在看来，似乎其中的能量已经被力牧全部吸收，不免让楚凡一阵肉疼……
“吼！”
“吼吼……”
因为力牧的狂吼动静太大，商场外游荡的丧尸被吸引，此刻有五六头循声而来，进入了楚凡的视野，正迅速接近。
楚凡皱了皱眉，转首看了小朵朵一眼。
这丫头天生尸王潜质，出世时异象伴生，商场外的四周远处，无数丧尸似感应到了她的气息，欢欣嘶吼，甚至还透着敬畏之意。
可现在看来，小朵朵所拥有的尸王威慑力，现在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楚凡依稀记得当时她是吃掉孕妇丧尸脑中取出的那枚淡金色晶体后，眸中淡淡金芒一闪，商场外此起彼伏的尸群响应之声，才戛然而止。
难道是那枚淡金色的亚晶，隐敛了小朵朵的尸王威压？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楚凡还曾幻想过手牵小朵朵，于尸群之中从容而过，沿途两侧无数丧尸顶礼膜拜的高光时刻呢。
现在看来，多半是没戏了。
至少刚冲进商场的这几头丧尸，对小朵朵似乎就并无任何敬畏之意。
战斗很快结束。
狂化状态中的力牧哪怕没有枪械，仅凭一对海碗大的肉拳，也能轻松将这几头丧尸轰爆。
唯一可惜的是，这几头丧尸脑中，都没有亚晶。
而经历过这一战之后，力牧的狂化状态也有了好转。
笼罩其周身的牛头怪虚影，重又化为大量血气，被他体内传出的某种神秘力量吸扯，顺着他的周身毛孔又钻了进去。
身形拨高到超过两米五的力牧，就仿佛被放了气的汽球，眸中的血色消褪，身形恢复了原状，上衣和长裤却已经化为了碎布条。
衣衫褴褛，看起来很狼狈。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引动我体内的隐藏血脉全面觉醒？”
恢复神智后，力牧眸光炯炯地盯着楚凡，透着炙热：“我们土族避世多年，据说祖先乃是古蛮族的后代，在部落中世代守护一座古庙。”
“作为这一代的少族长，我的体内传承的乃是古蛮族血脉。”
“但整个土族，已有九代族长不曾觉醒过古蛮血脉了，甚至有人说我们早已被蛮神抛弃。”
“可今天，我体内的古蛮血脉，竟因你而觉醒……”
楚凡摸了摸鼻头，有些无语。
这个问题他无从解答。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自从力牧觉醒了体内的古蛮血脉后，楚凡对他突然就有了一种之前没有的亲近感。
难道是和跃迁指环有关？
这只能是唯一的答案了，毕竟楚凡是来自现世，自身不可能与这个末世中的土族有任何血脉上的牵连……
“你的交易筹码好像没有了。”
楚凡指了指地上散落的灰色粉末：“不过没关系，这些食物依旧属于你，欠我的亚晶，你可以慢慢还。”
“另外，恭喜你，现在你似乎也能直接吸收亚晶中的能量了……”
力牧刚才狂化后的战斗状态，楚凡还是很满意的。
有这样一位向导兼护卫跟在身边，将会方便很多。
而且，力牧虽然知道楚凡亚空间的秘密，他体内拥有蛮皇血脉，并已觉醒的秘密，同样也已被楚凡掌握。
这本就已是一种相互制衡的关系了。
更重要的是，楚凡对力牧体内的古蛮血脉有种莫名的亲切感，相信力牧对他同样也是如此。
这一点，基本上能杜绝力牧对楚凡不利的可能性。
力牧站在那里，垂首看着地面洒落的亚晶粉末，有点懵。
古蛮血脉觉醒之后，居然可以直接吸收亚晶的能量吗？
族中的典籍中并未记载这一点。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核战还未爆发，末世没有降临，根本就没有丧尸的缘故吧。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天亮就出发吧。”
楚凡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做出决定：“我和朵朵先跟你一起去一趟土族聚居地，把食物送给你的族人。”
“然后，我需要去一趟第七街区……”
三天前沈蔓歌曾经说过，如果她没有应约而至的话，楚凡可以到第七街区去找她。
当然了，楚凡去第七街区的目的，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沈蔓歌。
注射防辐射的X病毒疫苗，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对了，小朵朵咬的那一口将我的基因与她同化，她可是天生的小尸王，不知是否让我也拥有了天然的辐射抗体。”
想到这个问题，楚凡立马取出个人终端，戴上左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