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符箓令人惊悚,依当时的情形看,三十步见方的人都要死,应该波及到自身才对,其余之人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幸免于难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个执棒的少年应是化为了灰烬。
这不知是喜是忧,却见东方鸣像是丢了魂魄也似,整张脸上都没有了表情。
“主公,你,你怎么了?”小草毛问。
张四指和陆耳显是担心,他们把手放在东方鸣的后背上不断的安抚着,陆耳安慰道,“主公,这是意外。”
“主公,没,没事的……”马屁猴放低声音说道,“他连尸首都没了,只要我等不说,没人会知道。”
东方鸣的眼眶噙满泪水,依旧坐在地上抱着双腿,牙齿抵住膝盖,时不时微微颤抖。“没人知道,不代表我没杀人……我,我只是想出口气……”
小草毛引爆符箓不久,便有这类预感,此时脑中嗡嗡响,仍是禁噤,但是敢当,“主公,人,人是我杀的,不关你事……”
“闭嘴!”东方鸣斜眼勾住小草毛,“不管谁杀的,都是杀了人!这,这就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怂恿我,怎会发生这等事情?”说完,一滴眼泪夺眶而出。
“呵呵……”
“谁在笑?”
东方鸣龇着牙,环顾十兄弟,以为是他们发出的笑声,正要责问,转而看见慕容酒从不远处的桃林走过来。
“他没死!”
“嘶,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慕容酒手执铁棒,抱着双臂,缓缓走近,对着东方鸣笑道,“我也纳闷你们为何不要命,真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三色元符可不是你们随便玩的,要玩,起码躲远点。这张符箓足以摧毁五十步见方所有一切,要不是小爷慈悲,你等早死在自己手里,估计渣都不剩!”
陆耳猛然抓住自己的大耳朵,恍然道,“是,方才我也好奇,那张符箓威力那么大,为何我们没事,原来……”
“要不是给半仙居留点薄面,谁愿救你们这帮蠢材?”慕容酒说完皱了皱眉,“这些符箓,你们从何而来?要是自家东西,怎不会用?既是偷来的东西,还敢昭示人眼?拥有这等符箓的失主,必是一等一的炼士,倘若得知是你们偷了这些符箓,还不把你们的骨头磨成面粉!糊涂!”
“谁说这是偷的?”小草毛攥住拳头,“这些符箓都是上阳公遗物,怎是偷的?”
“哦,那就是监守自盗的家贼!”慕容酒笑道,“这一张三色元符值多少银子?你们半仙居家主就算再怎么仁厚,被你等这么糟践,总不至于既往不咎吧?”
消耗一张三色元符只为出口气,确实蠢到极致,小草毛不知怎么想到这个馊主意的,他看了东方鸣一眼,脸上挂着羞愧的神色。
慕容酒见对方神色有异,以为害怕,便欠身细语道,“不如我帮你等保守秘密,你等分我一张可否?”
看到对方生龙活虎,东方鸣早已抹掉眼泪带着笑,但这句话又使他反眼一瞪,“谁要你保守秘密?我的符箓我爱怎么用,便怎么用!用得着你管?”
“哦?”慕容酒似乎想到些什么。
却见小草毛指了指东方鸣,“他便是我家主公!”
这句话,让人啼笑皆非,慕容酒回忆整件事情的经过,暗骂自己眼拙。这个小厮蛮横撒泼,应是有来头的,他只当是哪个大奴仆生出来的小厮,谁能想到这个貌不惊人、没有灵骨的小娃娃竟是半仙之子。
他登时收起铁棒,欠身坐下,露出一副大笑脸,“久闻上阳公有个仪表堂堂,聪慧过人的遗子。我观你相貌不凡,性情豪迈,什么三色元符啊?管它价值几何,今个说玩便玩!如此豪性,怎会是个凡夫俗子?今日冒犯,还请小公爵恕罪!”
说完这句话,他笑着,且怀疑着,所谓虎父无犬子。——眼前的这个小娃娃,即便放到现在,再去看时,也还是像个小厮。不过,这人的跟前能有一帮小奴簇拥,再去怀疑显是多余。
东方鸣对慕容酒也没什么好印象,早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此番再看,更觉得对方话里有话,听是谄媚,又似嘲讽,好让人鄙夷,“少套近乎,以为说两句好话,我便原谅你了吗?”
“小公爵,你这样说,那可是太不领情。可知,适才为了搭救你等,害我用去多少玄气吗?”慕容酒摇头叹道,“方才那一张三色元符,教我挡下已是不易,况且还要出手搭救你等,那可是让在下耗费了一半玄气!如今想要恢复,至少也要大半天的功夫。原谅不提,一个‘谢’字应当承受得起吧!”
这话倒是实话。
三色元符相当于三墟元满的炼士,其灵气和玄气的威力无甚两样,但灵气的威力相对来说比较固定,威力上限低;而玄气为人所运用,相对来说比较灵活,威力转化出来往往更甚。虽说七混巨持有能力挡下三色元符,但真要挡下,着实不易。
小草毛引爆那张符箓用法拙劣,慕容酒大可以轻松躲避,因这几人来自半仙居,并且似乎对三色元符不甚了解,为了兼顾他们的性命,不得已凝聚玄气将符箓中的力量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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