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杭打断他说，“先不说你老婆到底是因为什么要你关店。你说你店里不是弹幕说的那种，那是哪种？你可别再说自己是正规采耳了，真正规怎么靠加钟赚钱。”

匡当说，“我实话说了，我们店是宣传的时候会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人家觉得我们是有那个服务，你懂吧？”

李杭顺着他的话问，“比如呢，你们是怎么宣传的，才会让人想歪？”

“我们做的是躺采，门上也有贴这种字，然后如果有客人进来问，前台也都培训过话术，就是绝对不会明确地说有提供那种服务，怕被人家说我们搞诈骗嘛。以前不是有那种例子嘛，就是对外说自己提供那种服务，实际上消费了以后发现没有，挂羊头卖狗肉的这种，结果被人家告诈骗了。所以我们是很规避这个的。”

李杭笑了笑，“你们还知道规避风险啊。不过你说的躺采是什么？”

“字面意思，躺着采耳啊。”

李杭不解地问：“这有什么特殊的？采耳店不都是让客人躺着采的？只有路边的那种才是坐在椅子上让人采的吧。”

匡当回答道，“不是，客人当然是躺着的。躺采说的是技师躺着采。”

“啊？”李杭更懵了，“技师躺着怎么采？”

“就是客人正常平躺在床上，然后技师侧躺在旁边。”

李杭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他形容的姿势，然后说，“那不还是在擦边吗？”

【说半天，这就是擦边啊】

【包擦的】

【明明技师坐着更方便，却要躺着，什么目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我之前在我老公手机上看到他给一个什么什么躺式采耳店的转账记录，他跟我说是正规的采耳，看来我是被忽悠了？】

【我见过那种店，说技师躺在旁边还是说得太保守了，实际上都快躺到怀里、趴到身上去了，而且那种店里还会故意让女技师穿着紧身的旗袍，或者低领的工作服，小短裙，再配个黑丝，正常客人一进去，看技术的穿着，就知道这家店擦不擦了，而且身材很好的女技师穿着这套衣服，躺你旁边，一条腿还搭在你身上，自己想象一下是什么场景就知道了】

【啊，我也进过写着躺式采耳的店，但是技师就是正常坐在我旁边给我采耳的，也没有什么擦边服务，是不是每个店对这个词的理解不一样啊】

【前面的，你是女生吧，你进去那肯定给你正常的服务啊，女技师躺你旁边干嘛，你又不是女同】

【确实有那种采耳店就是靠着擦边赚钱的，身体接触，贴贴摸摸的，但是没有更进一步的，正常采耳半小时就五十左右，带擦边的就两三百，要是有全套半套的，就更贵，看价格就能判断那家店是个什么店了】

【这不就是素菜荤价】

【前面的好专业啊，没少去？】

【这种店现在越来越多了，就因为界限比较模糊，所以有时候还真不好界定，就是在违法的边缘试探，我现在想正常出去采个耳都怕误入那种全是小短裙技师的店】

【我也是，上次随便走进路边的一家店，想说进去放松放松，结果一进店，跟一群穿着旗袍的性感技师面面相觑，我好尴尬，转身就走了】

【这种还算好的，至少你一进店就能看出来这家店包擦的，但是有的店就比较隐蔽，前台就坐着正常人，接待女顾客就换正常的服装，你都不知道她摸你耳朵的手上一秒是不是刚摸过别人的……】

【不要说了，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我觉得街边的小店好像还好吧，都挺正常的，穿着白大褂的，反而是越高级的采耳会所越是有这种服务】

……

匡当也承认了，“是，那肯定是擦了一点，不然我这吸引人进来了，他这次体验完下次肯定不来了啊。所以还是要有点福利的是吧。”

他接着说道，“但是最多最多，也就是有一些肢体接触，隔着衣服搂搂，摸摸这种的，那就是看技师自己的接受程度了，但我招人的时候是明确说过不许在我店里卖的。”

“那你们怎么吸引客人加钟的呢？”李杭又问。

匡当解释道，“加钟就是会加一点按摩服务，但是绝对不脱衣服的，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

李杭无语道，“你跟我保证有什么用。按摩按哪里？按背按肩，还是？”

匡当用一种“懂的都懂”的语气说，“人家花了三百块钱加钟，怎么可能只是按背按肩，那肯定是按那里啊！”

李杭算是听明白了，无语地说，“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不脱衣服，就不算是卖银漂昌啊？你说的这也属于，你知道不？被查了一样给你抓进去。”

【啊？那里是哪里？】

【就是那里啊】

【那没救了，赶紧关店跑路吧，这就不是擦边那么简单了，这已经是卖银了吧】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是绝对不会被逮进去的”？很羡慕他的自信】

【帮他拨打一个报警热线，替他验证一下】

【哈哈哈哈哈】

【有谁还记得他是来咨询离婚的，现在关注点全在他开的店上面了】

【0人在意】

……

匡当还想解释，“不是，就算加钟也就是按摩啊，按摩也犯法啊？又不那个……”

李杭说，“你要是按摩肩按摩背的，就算手法比较灰色，那确实不好界定，但你都说了是按摩那里，那能是纯按摩吗？反正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你肯定最清楚，我只能说你要么整改一下，要么赶紧关店。”

“……”匡当沉默了。

看来他并不是知道这是个危险的行为。

只是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而且觉得只要做得不明显就没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李杭的话。

半晌他才开口，“那是不是不要按摩那，就没事了？”

李杭不欲多说，“你自己也知道这是灰色行业，反正你最好是注意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