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开门见山地说，“我现在能确定那些视频是他偷拍的了。”

李杭坐直了身体，“是你老公亲口跟你承认的？”

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

“……等一下李律，我换个地方说。”

然后又是一阵走动的声音。

李杭说，“你是要把我直播间的观众老爷们急死？”

又过了一会儿。

听声音看那女人应该是走到了另一个房间。

然后把门关上了，才重新开口。

“因为我现在还在公司里上班，我找了个没人的会议室。”

“那天我直播间咨询完之后，我确实去找他当面问了。但是他没跟我说实话。”她说。

李杭好奇问，“他怎么跟你说的？是没有一句实话，还是没有全说实话。”

那女人说，“他一句实话都没有。”

“这种提问是需要技巧的，你该不会一上来就是硬刚吧？你说说你是怎么问的，他是怎么回答的。”

“那天他回家以后，我就直接跟他摊牌了。不过我没有直接跟他说我翻过他手机，还把那些视频传到我手机里了。我只是说，我知道他手机里存了一堆那种视频。”那女人说道。

“然后他可能以为我是在诈他，一开始就不承认，跟我装傻，说他手机里没有那种东西，他不知道什么视频。”

“然后我就把那个视频里房间的陈设大概描述了一下，他才相信我是真的看到了。”

李杭说，“那你老公没有反过来质问你吗，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偷偷翻我的手机了’？”

“他是问了，不过我随便糊弄了一下，我就说是上次他玩手机的时候，我在后面偷偷瞄到了。”

李杭忍不住说，“……你这谎言，太拙劣了啊，这一听就是编的，你老公能相信？”

那女人说，“他信了。”

李杭：“……”

不过，震惊归震惊。

李杭还是试图去理解，“那我明白了，你老公应该确实有经常在手机里翻那些视频，如果他做事比较小心谨慎，只在他独处的时候他才打开偷摸看，那他肯定不会相信你的话。”

“那然后呢？”

那女人这才接着往下继续说道，“然后他一开始是说，那是他一个朋友搞恶作剧，故意发给他的，骗他说里面是葫芦娃全集，结果下下来是那种银秽视频。”

李杭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

【人家不都是想下小电影，结果几十个G下完发现是葫芦娃吗，怎么到你这反过来了？】

【别说了，上次我看到一个群里有人分享了一个压缩包，取名葫芦娃大战蛇精，我以为是为了避免失效才取了这个名字。结果兴致勃勃下载了一晚上。特么的真的是葫芦娃，高清版。】

【这哪是兄弟的恶作剧，这不是兄弟在给他谋福利吗】

【所以谁有4K版葫芦娃全集？能不能私我一份，谢谢。我主要不是想看，就是想拿去坑我兄弟】

【我也想要，老早就想这么干了】

【你兄弟有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

李杭摇了摇头说，“你们夫妻俩编谎话的水平都令人堪忧啊？葫芦娃这种鬼话你应该没相信吧？”

“那我肯定不相信啊！他压根不爱看动画片，我上次拉他一起看小猪佩奇，他还说我有毛病，闲出屁了，看几个粉色的吹风机。”

“所以要真是像他说的那样，他兄弟骗他是葫芦娃，他下载下来干嘛？”

李杭赶紧插了一句，“我直播间的朋友们，要是有那只吹风机的粉丝，你们记得冤有头债有主，可别骂我啊。”

【我也不懂为什么有人喜欢看那种动画片，感觉吹风机成精了】

【我女朋友还要给我的车贴那只粉猪的贴纸，谁能救救我，救救我的车】

【可是真的很好看啊，我每天下班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边吃饭边看一集佩奇】

【不想跟不懂小猪佩奇的人说话了，我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自从我在我的屁股上纹了一只佩奇，现在我在学校里横着走，学校里根本没有人敢惹我了】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大家都不想跟一个傻子计较……】

……

见直播间的弹幕画风逐渐开始跑偏，李杭赶紧拉回正题。

“你继续说。”

“我不相信，我就让他说出来是哪个兄弟，让他把聊天记录找出来给我看。”

“他找不出来，又改口了，说他记错了，葫芦娃那次是没换手机之前被骗的。开始说那些视频是他上次误入那种网站，不小心点了个什么就下载下来了。”

李杭听到这里，给出了精准的总结，“你把你老公当傻子，你老公也把你当傻子。”

那女人说，“他是铁了心不跟我说实话，我也没办法，我也不敢跟他说我存了那些视频，怕他情绪激动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那次谈话就不了了之了。”

“我当时想着以后再找个机会去翻他的手机，到时候仔细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李杭一笑，“你这次都这么说了，你老公肯定加倍小心了。锁屏密码肯定也改了，怎么可能还让你有机会去翻他手机。”

那女人十分惊讶地吸了一口气，说，“李律，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我第二天趁他洗澡的时候再去翻他手机，他的锁屏密码真的改了。”

“他之前那个密码都好久没改过了，这次突然改了肯定为了防着我的。”

李杭有点无言以对。

心想难道她真把自己老公当傻子了？

“那你后来又怎么能确定是他偷拍的？”李杭问。

那女人压低声音说，“因为他现在已经被拘留了。”

【正道的光】

【听到这我就放心了】

【我就说肯定是偷拍，那么多视频全是同一个人就很不正常】

【也不知道被偷拍的是谁，真的太惨了，隐私都被人窥探了，而且估计时间也不短了】

【你们先别急啊，这不是还没定论吗，说不定是因为下载盗版葫芦娃被拘留的】

【哈哈哈哈，也不是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