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教官,不好了!”
翌日清晨,忙碌一宿的孟珙刚打算在馆驿内歇息片刻,刚才躺下,却被一阵急促的喊叫声给唤醒。
“什么事!”
孟珙猛地惊醒过来。
“孟教官,今日清晨,有一名老者冒充成乞丐出城去了,
经见过的守卫说,这人好像就是昨夜未曾逮捕的总督府幕僚范贵。”
“不好!”
孟珙一拍桌案。
“赶紧追上去,务必不要让他抵达明州大营。”
“回禀孟教官,已经派人去追踪了。”
孟珙这才稍稍安心,但仔细一想还是不妥。
“立刻通知城内精卫司兄弟,速将这消息送达苏州告诉给总教官。”
“是!”
……
苏州城内,沈浪和刘武一起分析着整个江南官场的局势。
“镇国公,下官曾听相爷说过,江南官场早已黑的深不见底,要想改变这种情况,就必须要出重拳整治,
眼下江南涉案官员多达八千余人,怕是楚国自开国数百年来,最大的一起案件了,
只是下官在担心一件事,一口气处置如此多的蛀虫,江南各地衙署的空缺又该如何填补?”
沈浪:“官员空缺填补无需你来操心,这点陛下早有准备,长安收复,为了避免关中豪族继续做大,
陛下已经有意想引关中豪族前来填补空缺的官职。”
刘武:“只怕叶相那里会颇有微词啊。”
沈浪笑了:“无妨,江南士族官员也会有一部分前往关中任职,如此一来可以保持两派之间平衡,谁也无法一家独大。”
刘武叹息一声:“终究也只是帝王的平衡之术,并没办法改变大楚朝政格局。”
“刘大人,慎言。”
“镇国公,下官为人耿直,向来是有啥说啥,您若觉得这话脏了你的耳朵,那只管离去便可。”
沈浪一愣,算是明白为何除了叶墨外,官场很少有人愿与这位仁兄打交道了。
四十岁的人,依然是秉持着刚入仕的执念,对于不公不平之事都是敢直言不讳,即便是面对强权也不会有虚与委蛇。
换谁跟他相处久了,都会觉得此人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但……
只有这样的言行如一官,才能给楚国黑暗的官场带来一丝曙光。
“报~”
就在这时,江朝云急匆匆冲入了馆驿内。
“镇国公,不好了。”
刘武见此,立马识趣起身,向沈浪行了一礼:“镇国公,下官先告退。”
等刘武离开后,江朝云小声对沈浪说道:“镇国公,明州府传来消息,杨家幕僚范贵,
与今日早晨逃离了明州城,至今未能抓获,想来定是朝杨爽军去了。”
沈浪闻言,立即起身:“不要慌,算上今日,杨爽行军不过六日,范贵年迈,想要追上也需要一点时间,
趁此时机,立马将这封信送到杨爽手中,你告诉他,江南官场整顿,与他无干,
只要他愿意交出兵权,我愿以镇国公之名保举他继任其兄总督之位,绝不会伤害其家人一分,
这件事得辛苦千户大人你亲自跑一趟了。”
说着,沈浪将早已备好的一封说辞,递到了江朝云手中。
江朝云接过信,转身就出发了。
“现在,就看你杨爽要怎么选择了,哼哼。”
正在这时,王睿提着一个木盒来报。
“镇国公,您让我办的差事,我已经办妥了,陈婉莹的人头在此,请您查验。”
说着,他打开了木盒盖子。
一颗栩栩如生的人头出现在沈浪眼前,显得格外安静,显然是经过清洗处理的。
“办的不错,有点精卫司的态度了。”
沈浪只瞧一眼,就对王睿办事感到认可。
“多谢镇国公夸奖。”
“那伺候陈婉莹的婢子呢?”
“回镇国公,其婢女于游湖期间不慎落水溺毙,
尸身以明州官署名义收殓,并向她的家人送去了六十两安抚银。”
“嗯。”
沈浪点点头。
“总旗的位置委屈你了,回京后任个百户吧。”
王睿大喜,当即跪下:“多谢镇国公提拔!”
“行了,下去歇着吧,办事的那俩小旗也一并升任总旗吧,正好精卫司人手不够。”
“多谢镇国公!”
王睿终于对沈浪是肝脑涂地的佩服。
……
又是一日,杨爽大军距离苏州尚有四百里路程。
刚行军半日,杨爽就被附近的景色迷住,立马下令安营扎寨,然后带着随从准备登高望远,欣赏下这山光水色。
就在这时……
“杨将军!”
一声熟悉的呼唤从远处传来。
杨爽回头仔细看去,不由脸上一喜:“哎呀,是范先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他立马迎了上去,不等范贵开口,杨爽直接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亲切地问道:“范先生,是不是兄长他让你传军回明州啊?”
范贵扯着嗓子摇摇手道:“杨将军,明州城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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