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体?
什么灵体?
满座皆惊。
整个千方州,不是只有灵蕴宗首席,那一位杀雷灵体吗?
难道……
孙浩方不可置信地望向白发如雪的宫天宇,灵体?怎么可能?凭什么?!
孙浩峰心神忽而失守,一时的惊骇甚至令他忘了身前的致命威胁,好在那长枪依旧悬定不动,不曾趁虚攻下。
雷鸣额头生出密密细汗,怎么会是灵体呢?难道这小崽子不是天生修行有缺吗?
宫天啸亦是惊讶地回头望去,却见刘启已经收起竹笛,缓缓睁开双眼。
刘启并未多言,只是冲他点了点头。
宫天啸浑身一松,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而且看灵蕴宗那位前辈的反应,似乎,还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啪!”
一道雷电闪下。
刘启不躲不避,静静地看着那紫色闪雷落到宫天宇的身上,变演造化,淬炼道躯,凝化灵缘,抚控神魂灵念。
他眸光微盛,不由得回想起方才情形——多亏了他奏响鹧鸪天,以情念入曲,才助宫天宇破除心魔。
说来,其实也简单。
“这世上有许多事,若掌心流沙,即便用力将之握在手心,也终是于指缝间,无可避免地流逝而去,虽然不免令人扼腕叹息,可,这就是真相。”
不过这一次,刘启并非空口白牙地讲述着这般道理,而是于笛曲之中,混入昨夜风的玄妙,带宫天宇体会了一番他那时的纠葛心境与最终的释然解脱。
这是刘启的理解,即便直接套用,也足以解燃眉之急,至于是否埋下了将来的伏笔,已是在所不论。
在刘启的引导下,宫天宇破却心魔,意识复归,便如触地反弹般,将活跃却不再暴戾的灵念,悉数渡回神魂空间之内。
之后,便天地异变。
可获益匪浅的,其实不止宫天宇一人,伴着笛音落幕,昨夜风逐渐散去,刘启也才慢慢从鹧鸪天中回过味来。
原来,不只是宫天宇体悟着刘启的心境,昨夜风下,刘启也仿佛化身为宫天宇,身置局中,必须作出选择。
以人为镜?
明悟吉凶得失。
熬打心魂,御敌于前——
自然防患于未然。
所以心境方能长春不衰,亘古不移。
不愧是天赐的昨夜风!
刘启也没想到,这一曲鹧鸪天,竟还让发现了昨夜风的如此玄妙功用。
所以当一切结束之时,刘启却只觉得的心若琉璃,明透,然而坚不可摧。
恰在此刻,一道剑光自天际而来。
刘启淡淡抬头遥望,却见那剑光速度奇快无比,直奔孙浩峰身前的碧翠长枪而去。
他眉头轻挑,并无出手之意,只看那剑气浩荡,将碧翠长枪生生震开。
剑气显化成人影,除却方才宣布婚典开始的青云宗太上长老,又能是何人?
那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目光冷冷,先是疑惑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宫天宇,随后不带一丝感情地扫视着全场。
直至看到灵蕴宗来人,他才忽而神情一滞,紧接着抱拳见礼,称了句道友。
那灵蕴宗长老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甚至连目光都不曾有片刻从宫天宇身上离开。
男子受了轻慢,眉头一皱,然而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扭头看向孙浩方,正欲问明缘由,却见后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启禀太上长老,方才弟子动用剑符,实属无奈,只因宗主宫天啸伙同外人,毁我婚典,欺辱我父,弟子青云宗少宗孙浩方,恳请师叔祖,为我父子二人,主持公道!”
那中年男子闻言眉头蹙的更紧,转身看向宫天啸,“天啸,浩方说的可都是真的?”
宫天啸却是一副不想争辩的样子,并不回答那男子所问,只淡然说道:“待天宇醒来,我便携一家离去,千方秘境,依旧是我去,这场闹剧,就此结束吧。”
“荒唐!”有太上长老持剑护佑,孙浩峰这时终于回过神来,于是厉声开口。
“宫天啸,你竟然如此不把师叔放在眼里,若你有委屈,或是我等做的不对,你如实相告,师叔难道会不为你做主吗?你明明是自己心虚,还敢把怪错归罪师叔身上?”
宫天啸却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懒得出言同他辩驳。
中年男子见状,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天啸,师兄当年欲立你为少宗,我便以为不妥,但师兄坚持,并要我为你护道。
师兄待我恩重,他之所托,我自然不会辜负,所以我才收敛了求道之心,不曾奔赴千方州外,只留在宗门清修,为你护道。
这些年来,坐在宗主之位,你虽无功,可也算兢兢业业,就算为亲子筹谋,也在情理的限度之中,所以我也未曾多言。
但近来,你实在私心用甚,就连少宗之位也不想放过,师兄若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怕,也后悔当日选了你来做少宗!”
宫天啸依旧面无表情,并不开口回答,他已经不在意了,于宗门,他自认问心无愧,现在还留在此处,不过是为了等待宫天宇苏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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