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皇后委屈的皱起眉头,那双漂亮的眼睛立马变红,泪水在眼眶中滚动,好似下一秒就要倾泻而下。
李烈看到这一幕,心立刻就软的一塌糊涂,他立刻搂住潘皇后,柔声道“你到底梦见什么了!有朕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闻言,潘皇后流着眼泪,哽咽的说道“陛下,臣妾、臣妾梦见您抛弃了我和鄂儿,自己走了。”
“怎么会呢,朕怎么可能会把你和鄂儿抛弃呢!”李烈连忙说道。
“可是陛下,臣妾恨,恨自己生的这样晚,恨自己不能和陛下一起白头!恨,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话说到最后,潘皇后说话的声音都嘶哑了。
李烈明白过来,眼前的美人是害怕他老了,可岁月不饶人,一个人无论有多大的权力和财富,都不可能消弱时间的摧残,李烈也不禁一声轻叹。
见状,潘皇后坐直身子,依靠在李烈的怀中,泪水划过她的小脸,惹人怜爱,她娇柔的问道“陛下,若有一日,你离臣妾而去,臣妾和鄂儿,孤儿寡母的该怎么办啊!”
潘皇后这么一问,李烈也茫然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沉思片刻,李烈缓缓说道“我大楚的忠臣都是你们母子的依仗。”
“敢问陛下,谁是忠臣?”潘皇后看着李烈。
李烈先是张了张嘴,迟疑片刻后,他坚定的说道“定国公蔺道昭,有此人在,可保我楚国二十年无忧!”
潘皇后说道“可臣妾怕的就是他!”
“为何?”李烈疑惑道。
潘皇后哭着说道“陛下,蔺道昭有能力,有大功,但也正因如此,他在楚国的威望太高了,高到只有陛下能压得住他,若是有一日陛下不在了,他还能像忠心于陛下一样忠心于鄂儿么?”
闻言,李烈连忙站起来,背过身说道“朕不相信定国公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潘皇后看着李烈的背影,扬声道“臣妾也愿意相信定国公忠心不二,臣妾害怕的不是定国公会不会反,而是陛下之后,定国公有想反就能反的实力啊!”
李烈听完潘皇后的话,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道“那你认为该如何?”
“陛下,臣妾一个女流之辈,如何懂朝堂之事,臣妾只是觉得定国公的威望太高了、功劳太大了,若是有一个臣子能与定国公相互制衡,对朝廷、对陛下的地位而言都是好的!”潘皇后眼神微动,缓缓说道。
李烈不动声色的挥了挥衣袖,然后淡声道“你好生休息吧。”
说完李烈便走出了潘皇后的寝殿。
潘皇后看着李烈渐行渐远的身影,微微一笑,因为她知道,此事成了。
李烈走到自己的寝宫,他孤零零的坐在龙床上,他何尝不知潘皇后是给潘荣当说客的,他何尝不明白蔺道昭的忠心耿耿,但李烈还是动摇了,因为他年纪太大了,而蔺道昭却不到四十岁,他真的害怕了!
李烈攥紧拳头,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殊不知,他的这个决定会让本就势弱的楚国变得摇摇欲坠。
在第二日一早,李烈召开了早朝,在朝堂上他宣布“让威武侯潘荣代替蔺道昭,率领十万大军北上接收江州!”
此令一出,百官哗然,只有潘荣露出得意的神情。
宰相齐勋立刻走上前,大声说道“陛下,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啊!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李烈说道“朕知道此战并非儿戏,可朕身边离不开定国公啊!而且安庆是传来的密信,燕国朝廷定然不知情,我们随便派一个大将领兵便可接收江州,杀鸡焉用牛刀,你们说是不是!”
齐勋愤然问道“可是为何要让潘荣领兵,他从未领兵打仗过,却把十万大军交到他手上,这岂不是笑话!”
李烈神色漠然道“就因为他没领过兵,才需要历练,朕意已决,无需再议!”
与齐勋的愤怒反应相比,蔺道昭却表现的毫不在意,因为他看到李烈的表情就知道,李烈已经拿定了主意,任何人劝都不会有用的。
李烈现在的神色,与四年前他不顾蔺道昭劝诫执意发兵攻打荆阳城时的神色,一模一样。
蔺道昭明白谁都劝不动李烈了,当年他的劝谏换来的是贬职外放,如今他不会再劝了。
可是齐勋依旧说道“老臣希望陛下三思啊!”
李烈说道“朕意已定,齐相无需再说了。”
齐勋忽然哈哈大笑,同时眼睛流下了两行清泪,他哀嚎道“老天爷啊!你是真的要亡了我楚国么!竟然让如此昏庸之君,担此神器,楚国要亡了!”
闻言,李烈愤怒的把案几上的奏折摔在地上,并厉声呵斥道“齐勋,你太放肆了,你是真以为朕不会杀了你么!”
齐勋不理他,只是一个劲的哭笑。
见状,蔺道昭赶紧出来为齐勋求情,说道“陛下,齐相年纪大了,说话难免有些糊涂,陛下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见蔺道昭出面为齐勋求情,蔺道昭面色缓了缓,然后说道“来人啊,把齐勋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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