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你身上怎的脏成这样?”
杜城拿着抢来的香囊,洋洋得意的回到母亲身旁。
杜夫人心疼的把儿子拉过来,怒道:“连衣服都破了,到底是谁如此大胆,敢跟你动手?”
杜城道:“就是李婆子捡来的那个贱婢野种,我看上她的东西,她竟然不给我。”
“大胆,看老娘不把她活活打死!”杜夫人顿时勃然大怒。
她人到中年才得了这个儿子,所以宠到没边,岂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下人忤逆?
这时,在篝火旁边沉思的家主杜礼冷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早些休息。
明日能顺利出得了潼关,到荆州见到兄长,安顿下来,再去抖那些威风。
若不然,我们这些人还不知道去何处容身。”
杜夫人道:“你不是说,都已经跟关内守将打点好了?”
杜礼叹口气道:“之前的确已经打点过,但如今兵荒马乱,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变故?
所以还是消停些吧。”
杜夫人知道,能不能顺利出关,才是头等大事,所以也就先把儿子的事暂时放下。
第二天,车队一早启程。
到了午时,便到达潼关之后。
杜礼让队伍暂时停驻,然后让管家前去沟通。
之前一直都是管家负责此事。
得到了潼关守将牛辅的肯定之后,杜礼方才下定决心,带领族人出关。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那管家悻悻的回来了,愁眉苦脸的对杜礼道:“家主,前面军兵说,牛将军不在关内。”
杜礼的心咯噔一下子,冰凉到了极点,他目瞪口呆道:“不在关内?
那……那我们怎么办?”
管家愧疚的道:“如今关内守将,乃是中郎将樊稠,他说从未听牛将军吩咐过此事。
家主,天地良心,当时牛将军是亲口答应了的。
可是如今他不在……”
杜礼只觉得天旋地转,头脑一阵发懵,差点昏过去。
要是前方潼关过不去,后面他们也没有退路,这一家老小岂不要被晾在路上?
最后他咬了咬牙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相信,那叫樊稠的中郎将不爱钱。
来人,把那三口箱子抬过来,我亲自去见那樊中郎将。”
那三口箱子里装着的财富,已经是他家产的一半。
为了能出关,他也是拼了。
简短截说,杜礼用金钱开路,顺利见到了潼关留守的中郎将樊稠。
送上厚礼之后,樊稠眼睛顿时看花了。
得到这么多钱,只是让他开个口子,放这一族百姓出关。
那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樊稠满口答应,并热诚邀请杜礼留下来喝酒。
杜礼推脱不过,只好留下来,假意应付。
席间相谈甚欢,杜礼出去如厕。
樊稠一个亲信军兵居心叵测。
他偷偷禀报道:“我看这帮人,所携财富甚巨。
将军手中有兵有将,何不将其按流寇处置。
把他们所携财物,尽数扣押?”
樊稠听了,当即动起心思。
这几箱子财物算什么?
既然被他知道了,当然是全都要。
樊稠点点头道:“好,你带几个人,待会儿那姓杜的回来,便把他剁了。
老子亲自带人,去把财物全都抢来。
既然是合族搬迁,队伍之中必然带有女眷。
今晚上兄弟们又有艳福了。”
一众军将们顿时心中燥热起来。
抢财物,抢女眷,他们这些西凉军已经轻车熟路。
最近驻守潼关,已经很久没人可抢。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送上门来,他们便不客气了。
一众人磨刀霍霍向杜礼。
可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樊稠暗叫不妙,命令道:“派人去看看,那姓杜的到底去了哪里。”
此时杜礼早已慌慌张张的逃出关内军营。
他刚才如厕回来,正巧远远听见樊稠的密谋,吓得冷汗淋漓,赶忙逃回宿营地。
杜夫人和几个兄弟全都围了过来,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他们有没有答应。”
杜礼急道:“他们假意答应,实则要将我等一网打尽。”
大家全都慌了神,有些手足无措。
杜礼道:“大家不要慌,我看如今关内军营大部分都空着,那么大的关隘,把守关门者,不过数百人。
既然我等到了这等地步,只能孤注一掷,强行冲关。”
杜礼的一个兄弟道:“可是就算冲出潼关,关内必然有人追赶,我们这么多人,岂能逃脱?”
杜礼叹口气道:“到时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方才听他们说,关外就有十万荆州军在驻扎。
要是我们能冲到荆州军阵前,或许能恳请他们搭救。
谁在那里?”
众人往杜礼目视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个小小的身影,从一辆大车后面现身出来,正是刘颖。
小刘颖方才在车后偷听,听到潼关外面就驻有荆州军,她的心像长了翅膀一样,恨不能飞出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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