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站在厅堂的滴水檐前,有老仆人躬身施礼道:“公子,门口有个流民妇人,带着一个孩童,快要饿死了。
我们赶她,却赶不走。”
“我去看看,”刘琦好奇,迈步来到大门口。
只见门口果然蜷缩着一个年轻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虽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已经看不出脸上的底色。
但从五官的轮廓也可以判断,这是个面目姣好的女子。
她怀里搂着一个五六岁的男童,看上去很瘦弱,闭着眼睛,已经饿的奄奄一息。
那妇人扯着府中一个下人的衣摆,跪在地下苦苦哀求道:“您行行好,求求您赏口饭吃,救救奴家孩儿吧。
我们不是流民,我们是来寻亲的。”
那下人冷漠的扯走自己的衣摆,不耐烦的道:“滚滚滚,哪个流民都是这般说辞?
现在兵荒马乱,每天都有流民饿死,我们府里又不是善堂,管不了那么多人。”
那妇人锲而不舍的抱住那下人的腿道:“求您行行好,只要给口吃的,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什么都能做,求您救救我孩儿。”
那下人刚要抬脚,把妇人踢开,刘琦出声喝止道:“住手!”
一众下人见到刘琦,连忙低下头,恭恭敬敬的道:“大公子!”
刘琦蹲下身,看了看那孩童,虽然身量很足,但是细胳膊细腿,瘦的皮包骨头,像是非洲难民一样。
刘琦赶紧抱起幼童,吩咐道:“赶紧熬粥,请郎中过来。”
“诺!”
下人们见刘琦要收留这对母子,自然无话可说。
那妇人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刘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旁边有人提醒道:“你走大运了,这是我们的大公子,他肯收留你们,你儿子有救了。”
那夫人缓过神来,连忙跪在地下,给刘琦磕头道:“谢谢大公子救我儿,奴家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公子恩情。”
“赶紧进来!”
刘琦抱着那小男童进到府邸,安排进一间空客房。
下人们把粥熬上。
不多时,郎中请到了,给那男童把把脉,确定只是饿的,本身没有什么恶疾。
粥熬好后,妇人先给儿子喂下小半碗,小男童沉沉的睡去。
然后她自己又吃了一碗,看着床榻上的儿子,心中默默念叨:“甘宁吾夫,幸蒙刘公子收留,我母子终于找到落脚之地。
不管你如今是否还在人世,妾身定将你这骨血养大成人,保留甘氏血脉。”
这时,府中有人给她找来女仆的衣服换上,并且洗了脸,梳了头。
刘琦再见到她时,已经是一个清清爽爽,有中上之姿的少妇。
“多谢公子收留,”妇人屈膝行了个礼,小声道:“奴家姓苗,益州蜀郡人士,携子阿桂,来荆州寻亲不遇,幸蒙公子搭救。
奴家愿为奴为婢,伺候公子,以报答公子厚恩。
只恳请公子,能赏我母子一日两餐便可。”
刘琦看了看对面那苗夫人道:“听夫人出口不凡,想必也是出身官宦之家。”
苗夫人道:“奴家夫君曾做过郡吏,故而奴家识得几个字。”
刘琦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在府中住下来吧。”
……
第二天,刘琦刚刚起床,苗氏便主动端来洗脸水,伺候他洗脸漱口。
刘琦道:“你只是来府中寄住,并不算奴仆,这些事交给他人来做就行。”
苗氏道:“奴家心甘情愿做这些。”
“阿桂醒了么?”刘琦问道。
“承蒙公子关心,已经醒了,”苗氏感激异常道:“待会儿奴家,便让他来给公子磕头谢恩。”
“不用不用,”刘琦赶忙推辞。
他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外面有人高声喊道:“伯瑜公子何在?”
刘琦来到厅堂,就见那里站着一个吏员,应当是南郡太守府麾下的门下佐吏。
那佐吏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今日黄太守班师,刘使君令伯瑜公子出城外迎接,并为黄太守牵马坠蹬,以惩昨日脱逃之戒。”
刘琦冷笑了一下,淡然道:“我父亲身边难道没有吏员?
要让你一个太守府的吏员传令?”
他一听就知道,这是蔡瑁在捣鬼。
不过也好,看看到时候谁尴尬。
他径直出了府门,只见襄阳满城张灯结彩,百姓兴高采烈。
毕竟围城这么多天,如今终于解封了,危机解除,百姓们都很高兴。
刘琦来到城门口,只见他的父亲刘表,已经亲自带领文武来到城外,只等立下大功的黄祖凯旋归来。
同时还有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分列两旁,不下万人。
蔡瑁站在刘表旁边,戏谑的看了一眼刘琦,阴阳怪气的笑道:“伯瑜公子,使君已经下令,让你去为黄太守牵马坠蹬,你还不快去?”
旁边他的一众亲信发出一阵轻笑。
只不过大家看刘表板着脸,顿时又把笑给咽了回去。
刘表无奈的看了看这个令人失望的嫡长子,深深的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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