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切不可畏医忌药(1 / 1)

廖白满眼期待的敲了敲那带着嫩绿色枝丫的后门,这门有些破旧了,上面满是历史的厚重感。

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这门转动起来的时候也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廖白正想要给里面的医生说说自己的病情,就看见一个将衣袖和裤腿都卷了起来,手中正握着一柄锄头的少年站在那门内。

少年此刻穿着一双草鞋站在泥地之中,旁边是正被刨开的一小块土地,若是寻常时候廖白也许会直接迈步进去,毕竟这少年看起来就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着就给人一种平淡而温暖的感觉。

少年用肩膀上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后把锄头靠在了墙角看着门外站着的这位不久前才从百草堂离开的病人。

菖蒲打量了一下,发现对方的伤口没有崩开微微点了点头,伤口没崩开最多就是瘸了,暂时死不了,只是可惜了这少年,好不容易打通了筋脉结果却成了个瘸子。

“想好了吗,尽快治疗的话恢复的效果会好很多。”

菖蒲将门边的那一桶农家肥抬得远一点,随后招呼着廖白进门,百草堂毕竟是走的中高端客户路线。

再加上二爷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今年已经少有时间可以下床来走动了,显然是无法给那些卖力气的人们看病了,所以菖蒲每个月都会有那么七八天的下午来到二爷的小院子里面坐诊。

二爷这里菖蒲向来是看情况收钱的,有钱的给个十几二十个铜板,比较困难的给一个铜板也可以,这里的生意有时候还比百草堂那边要忙碌一点。

菖蒲刚刚才送走了几个病人,正把执拗的想要亲自下地来耕种的二爷给按回椅子上,自己撸起袖子下地来打理这个小小的菜园。

只是没想到这位少侠居然找到了这里来,看样子似乎是一路走过来的,拖着一条残腿估计是走了点时间的。

“我…我敲错门了,我感觉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廖白嘴角抽搐,这人为什么阴魂不散的,他拄着剑微微后退半步,越过少年那在阳光下可以看见细小汗毛的白泽皮肤,廖白看见了后面被翻动的土。

真要命,自己不会是看见对方埋人的现场了吧,他可是听过江湖秘闻的,好多恶人杀了人之后就会顺手埋在院子里面,然后在上面种上花,花会开的非常艳丽。

完蛋完蛋要完蛋,廖白强压下自己突突直跳的小心脏,给了这位敌我不明的大夫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随后拄着剑一步一摇的远离那门。

“是客人吗,你先去看病,把锄头给我,让我来活动活动筋骨。”

菖蒲看着那少侠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追出去,对方是江湖人,可能有更多的考虑吧,再者艺不轻传,医不叩门。

黄柏很早之前就告诫过菖蒲,不进门来的病人不需要强拉人进来,否则治好了治不好都有可能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进了门的才是病人,不进门的就只是客人罢了。

“您老躺着吧,来喝点茶,地让他犁去。”梵影落在二爷身边,它用喙叼起茶壶,给二爷沏满了一茶杯的淡黄色药茶。

“是客人,切不可畏医忌药啊,这病拖下去估计是要瘸了,可惜了。”

菖蒲感叹一声,随后合上房门继续在小小的菜园之中挥汗如雨。

这块小田地之前一直是二爷在侍弄,两三年前主要都是二爷在干活,之后则是来的人搭把手加上菖蒲抽空帮帮忙,每当收获的季节二爷就喜欢给来看病的小孩分发这地里面接结出来的豆子。

这些豆子连着豆荚放在炉火旁边烤熟之后就是小孩们难得的一种零嘴。

“我晚上要去二师傅那里,早上再回百草堂,二爷你晚上和梵影一起吃。”

现在还是早春,山里面有些地方的雪都还没有化完,主要是先将土给翻出来,随后就可以先下一点肥,院子里面的这块小田地已经种了八年时间了,里面的石头一类的基本上是被挑干净了。

每年多余的豆荚一类的也会被再次埋入土里面增加肥力,不过这块小菜园没有休耕过,为了保持肥力还是需要下一点肥进去的。

院子的墙角处就有沃好的肥料,那是本地控制着肥料场的那位肥料土皇帝送来的,自从三年前菖蒲治好了他孙子的头痛病之后,这位老人就每年算准二爷院子里面需要肥料的时候派人上门来送肥料。

廖白一瘸一拐的走在街道上,眼看着天色渐渐变暗,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同伴的方位,随后挣扎着向那边而去。

终于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廖白挣扎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那个被他们包下的小院子前。

他们三人是从京都结伴出来游历的,原本他的兄长是坚决不同意他这种和狐朋狗友一起出去鬼混的行为,但是奈何他的朋友之一是一位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的三流高手。

这在江湖上虽然还是不能横着走,但是只要不深入深山老林,亦或者是去挑战那些素有威名的江湖宿老,那么这个功夫也就足够用了。

江湖上风头正盛的少侠们也大都是这个段位的,少数天赋异常的少侠也许是奇经八脉打通了四条以上的二流高手。

至于一流高手,那都是各个顶级世家的供奉,亦或者是一个门派的门面,再不济也是一个地区武林的宿老,基本上在江湖之上是见不到的。

他答应每到一个地方就给家里面送一封信后,他的大哥最终还是同意他出去闯荡了。

“廖兄,你回来了,快快,我们找到了一家卖驴肉火烧的小店,虽然比不上京都里面的苏记,但这味道也是不错的,这里还有半壶杏花酒,咱们今晚来个不醉不休。”

廖白看见了同伴,也嗅见了那芳香扑鼻的驴肉火烧。

他一下午几乎都在奔波,再加上之前失血过多,此刻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少年拖着残腿向前半步,随后一口咬在了那驴肉火烧之上。

找到组织的放松之后则是涌上心头的疲倦,廖白咀嚼着驴肉火烧,一头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