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6: Brothers pass away, only turbid wine is used to mourn the souls of the deceased.
当海宝儿等人赶到,鬼手官鳌手拿着带血的南纱,仍在极力施救。
平江远则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隔间,与善君安置在一起。
海宝儿努力平复着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绪,立刻冲到跟前,把脉诊断。
脉显真脏——
元气衰竭,胃气已败;
无胃、无神、无根。
其色衰败——
脸庞浮肿,竟呈灰白……
稍许过后。
海宝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开口道:“官堂主,不必再救了……蒋大哥他……已经去了……”
静!
死一般的静!
痛!
极度抑郁的痛!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沉默不语,不敢接话。
而一旁的姝昕和茵八妹则嘤嘤戚戚然,抹泪揉眵,咽泣不止。
在场之人,没有比她俩更加懂得海宝儿,懂得他与蒋崇之间那毫无保留、坚定如初的感情,他俩虽为主仆,却如足如手。
“我去宰了他们!”
伍标双眼通红,满脸悲愤,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来,然后提刀就要冲入旁边的隔间。
“伍标你给我站住!”海宝儿见状,立刻呵斥阻止,“蒋大哥为护我周全,被宗道臣所害,但,宗道臣这个歹人已被我亲手宰杀!”
伍标停止脚步,声带哭腔,浑身发抖,“少主……宗道臣虽已偿命,但他毕竟还是平江远家臣,此仇不报,我枉为兄弟!”
“仇人就在眼前,我又何尝不想杀了他们。杀了平江远固然解恨,但东莱和海花十几万民众,从此将黎庶涂炭,靡所控告……”
若问最为伤心的人,当海宝儿莫属!
他需要在挚友之仇与万民命运之间做出选择,更需要拼命地说服自己必须压制住内心的怒火,而不能冲动,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情。
或许真切地感受到了海宝儿的为难,伍标强忍心中苦楚,用力地跺了跺脚,最后无奈答应:“少主……我……我听你的!”
海宝儿默默地点了点头,再对众人无精打采地低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蒋大哥单独相处一会儿!”
姝昕静静地站在一旁,关切地挽起海宝儿的胳膊,满脸担忧、不忍离开,她想要一直在此陪伴着心爱之人。
海宝儿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姝昕的手,示意她不必为自己担心,可是眼睛里早已无法控制地闪烁着点点泪光。
待众人全部退出屋去,海宝儿再也控制不住,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拿起蒋崇的手贴在胸口,呜呜咽咽哭将起来,哭声凄楚:“蒋大哥,你我今生缘浅,没有好好相伴,来生……我们……我们再做兄弟!”
……
一番悲哀苦怨的哭诉声,不仅惊动了外面守候的一众人等。更为神奇的是,就连里屋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善君,居然情不自禁动了动他的手指,脸庞上竟是感同身受地留下了两行清泪。
有道是: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同出海花孤身回,至此阴阳两行路。
但遇危险身在前,飓风凛冽任刺骨;
既为兄弟心不悔,缘浅情深江海覆。
.
直到黑幕低垂,缪缪星斗忽隐忽现,幽冷的夜光透着清凉的寒意,海宝儿这才通红着双眼从房间内走出。
姝昕等人还在外面等候,一直没有离开。
“海长老,鬼手堂为您准备了三间上房,就在岙门边,请随我来!”鬼手官鳌作为东家,自然要安排好海宝儿等人。
海宝儿冲着官鳌感激地点了点头,这一天来,除了麻烦他帮助救治伤员以外,还要他关心自己一行人的食宿问题,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走吧,我们到岙门边请蒋大哥喝酒!”
……
夜半时分,三更三点,虚影五人,浊酒几坛。
几人遥望大海,静听海浪拍打石壁,借酒消愁。
“蒋大哥,来,我们喝三杯!”海宝儿举起酒坛,倒于身前,哽咽说道。
一杯酒,奠亡魂,鉴领亡魂酒三巡,坛中敬献一巡酒,酒斟初献。
二杯酒,奠英雄,惟愿英雄亲口尝,甘露点开喉舌味,酒斟二献。
三杯酒,奠兄弟,来生兄弟罪不休,驾鹤归来再相见,酒斟三献。
“敬蒋大哥!”
“敬蒋大哥!”
这岙门奇境,本应让人心神荡漾,怎奈兄弟离去,都揽愁山闷海,更使人哀叹歔欷。
正道是:
涕泪横流交相下,哀恸悲切感傍人;
夜阑人静秉烛更,遥遥相对如寐梦。
岙门深峭海波平,挲门又传夜锣声;
欲诉永别难入眠,寂看孤月趁潮生。
.
大海汪洋,须弥突兀。
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上,一只海船正在急速向西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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