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看到凭空出现之人时,红姐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精彩起来,她下意识收起了疲惫不堪的神色,板起脸来,:“你回来做什么?我不是都让你走了吗!”
没等颜秋解释,她自己又想起来什么,面色煞白的喃喃:“对了,是祂把你们这些小女孩都弄过来的......你刚才一直跟在我身后?!你这小蹄子怎么这么大胆!”
颜秋看着红姐手上老旧的火药桶形状的东西,发现那东西的尾端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白鸽——脑海中的记忆告诉她,这是白皇宫的象征。
红姐一个邪教徒,掌管着莎布尼古拉斯降生这颗星球的巢穴之地,手上居然会有皇宫的信物?
这个发现让颜秋对红姐生出几分好奇,她点点头,磕磕巴巴又慢吞吞的问:“‘祂’,是什么?”
“你刚刚跟我一起靠近过‘巢穴’,可是祂没有发现你,而且你看起来也并不受祂的影响......”红姐感到奇怪,眼前这个穿着纯白裙子的,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红姐不太确定颜秋能不能承受黑山羊头骨的污染,就没把身上的图腾给她看——除了她自己,所有试图理解直视这个图腾的人全都陷入了精神混乱之中,没多久就暴毙而亡。
她只能含含糊糊解释:“你应该知道,末世到来之后,迷雾中出现了很多教派,他们信奉外来的邪神,地下巢穴的祂就是这些邪神之一,祂代表着原始的欲望与本能,包括对生命的渴望,对繁殖的追求和对力量的贪婪,妓院里......就有祂最需要的养分。”
“整个地下黑市有一大半地盘充斥着祂的触手和肉壁,事实上这个地方是什么时候被邪教徒的势力入侵的,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红姐声音很轻,这让她看起来跟那天见到的狰狞样子判若两人。
她的眼底浮现出痛苦,迷惘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最后归于坚定。
“我曾经被选中成为祂降生的容器,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成功,于是这些年来大使者一直筹划着另一个计划,他要我继续做妓院的生意,给神提供养分,自己则去迷雾中寻找更多的教徒,然后暗中挑选新的容器。”
红姐:“今天的计划就是他们所筹谋的,我身上有祂的印记,不能做违背祂意志的事情,说不能说的话,但是把这东西交给你还是可以的。”
红姐把这枚陈旧的火药交到了颜秋手上,郑重的说:“你能在这里安然无恙的行走,应该也能出去,到了外面你就点燃这颗信号弹,应该能引来管理局和执法队的救援。”
颜秋于是小心的收起了这颗火药,把它装进自己的帆布袋里,问:“这是,什么?代价?”
红姐笑了笑,说:“我曾经也是被联邦偏爱的孩子啊......”
少女们经过层层筛选,确认了最顶尖天赋的那一批会被作为疗愈师培养,他们是帝国真正的娇花,将会在白皇宫里度过人生最难忘的五年,被教导长成后,送到各个战场和军队中去,对抗异端,保卫家园。
而这种求援的信号弹,是每个女孩都有的。
这代表着皇宫的意志,不管多远,只要当地的管理局或是执法队看到求救信号,都会不顾一切去往受难疗愈师的身边,用生命守护她的安全。
现在的地下黑市被围得像是铁桶一样,只准进不准出,但仍然有源源不断的宾客冲着幻乐之宴而来,若是信号弹没有送出去,今天晚上还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要变为黑山羊之母的养料,哪怕只是降临一个分身力量,也足够碾死这些如同蚂蚁一样的人类。
脖颈后面的图腾翻滚着恶意的黑气,尖利混沌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说着什么,吵得她几乎无法思考。
红姐忍着身体的一切负面感受,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声音也在发颤:“我不能说太多了,祂能感知到,你快走吧,神的力量不是我们一个两个凡人能抗衡的,但是,但是管理局可以,执法队可以,皇宫可以......那位沈元帅这段时间就在盛安市做任务,他一定能看到的。”
“他看到了,就会带人来救你们了。”
颜秋看着女人不断开合的艳红嘴唇,有些不解:“那你呢?”
为什么是“救你们”,而不是“救我们”?
“我出不去了。”红姐表情没什么波澜,她不惧生死,像是在自然而然阐述着一个事实:“我身上有祂的烙印,离开不了巢穴。”
可是真奇怪,颜秋来这里的第一天,是这个看起来丝毫不在意生死的女人抓着她的胳膊告诉她——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
可是现在,她自己却不想活了。
“你叫,什么名字?”颜秋问她。
“想要纪念我吗?”红姐笑起来,用下巴点了点颜秋手上的火药桶。
她低头看,小小的白鸽之下,果然还有一排字,那是一个人名——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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