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钟荫像触电一般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如受惊的兔子般飘忽不定,向着周围看去,细密的汗珠从脸庞滑落。
周围,还是堆满了土的破烂屋子,一缕光芒照进来,让屋内勉强有了些许光亮。
“刚刚,是在做梦?”
钟荫连连朝着手上看去,却望见,凸起了一个个鼓包,并且,已经出现了一点黑色,瞳孔瞬间紧缩,
“不是梦!”
钟荫连连伸手往脸上,脖子上摸去,却只感受到了同样的臃肿感。
“是,是真的!这些东西,真的寄生在了我身上……”
“啊!!!”
钟荫抓起一旁的骨刺,举着,用上面的尖锐往左手上的鼓包一下戳去。
瞬间,剧痛传来,将其鼓包给清除掉。
“呲!”
钟荫紧咬着牙,同时大口喘着粗气,自己记得,待到它们变成成虫之时,自己就会变成一具皮包骨头。
尸蝇虫会将宿主的所有养分无情地吸收,供给于自身的成长。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滩死水,那里面有着无数虫卵,就在自己落水之时,它们都寄生了上来。
“啊!啊!啊!!”
这里,只是荒郊野外,没有城内那般专业的医疗设备,钟荫只得以这种方式寻求自保。
随后,用不断发抖的左手,将骨刺拿着,重复将右手上的寄生鼓包通通清除。
最后,再是脸上,身上,腿上。
钟荫的意识也已经被浑身的痛楚侵袭,变得模糊不定。
眼神频频闪烁,身体只感到极度的虚弱,仿佛下一刻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钟荫艰难地举起手,那股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射进来,照在钟荫虚弱的身体上。
“好,好疼……又来了,前几天的时候,也是这样,也是这样的破屋子里面,失血过多,难道,又要?”
钟荫的眼中渐渐没了什么光芒,浑身遍布窟窿,
“每次都那么累......最好,这次不要又像上次那样,再,咳咳!”
钟荫收回手,放在嘴角擦着咳嗽出来的血,
“再……”
忽然,肚子开始闹腾起来,剧烈的反胃感直冲心头,但是钟荫已经没有力气去俯身呕吐了,
“呕!!”
“最……”
钟荫咬紧牙齿,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摩擦声,一行泪混着脸上的血,流了下来。
...
“你闻见了没有?”
钟阳坐在由被驯化的【力量】取代马的马车上,扇了扇鼻子,目光微凝,寻找着气味的来源。
“怎么了?钟阳?”
一旁穿着干净整洁,商人模样的男人望着前方,同时驾车,问道。
“君宁,你没闻到吗?一股很冲的味道,好像是有人受伤了,而且,还应该流了很多血的样子。”
被唤作君宁的男人眉间微挑,也朝着空气中闻了闻,
“也可能是有人重伤。吁——”
前面两只身体壮硕马状生物的【力量】,听着君宁的命令,也随之停了下来。
“唉,君宁,你停下来干什么?”
“走,去看看。”君宁随即一下跳下了车,往着气味的来源走去。
“啧,就喜欢当烂好人,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钟阳轻叹一声,从腰间摸下了匕首,跟了上去。
君宁回头,
“怎么?你也想要跟上来?不看着车吗?”
“拜托,你可是用了两只【力量】来当苦力,哪有什么东西敢近身它们的?我一开始都还不是被你吓了一跳。”
“哈哈哈,那真是抱歉了,好歹也是朋友,没想到能在这凝虞城遇上。”
“都一两年没有见过了。”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座破烂的屋子前。
君宁:“看来就是这里了。”
君宁随即推开了门,眼神却没有丝毫动静,宁静无比。
钟阳朝里望了一眼,随后骂道:
“就一个人,周围还有几只尸蝇成虫在那里啃。”
而君宁却往里面走去,钟阳一见,浑身一顿,连忙拉住了君宁的手,
“你想救人?这明显都死了,还救?!”
君宁微笑着,用手拿开了钟阳的手,
“你呀,其他都好,我就唯独不喜欢你这点。”
“你还是这样,一副烂好人样。不过,也是多亏了你这烂好人,要不然我就差点没机会活着了。”
“唉,感谢的话先放一边,我先去看看人怎么样了。”
君宁走上前去,在钟荫的身边蹲下,随即拍掉了正在啃食的尸蝇虫,又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
“还没死。”
钟阳听后却是有些惊诧,“都这么个狗样子了,还没死,命也是大。”
“请对伤者温柔一点。”
“嘁!”
钟阳望着君宁,发现对方正在拿随身携带的药和绷带给那人处理伤势,于是便挪开了视线,忽然,望见了一旁的【魔术师】尸体。
走上前去,在那尸体面前蹲下,查看起来,
“这,怎么有烧过的痕迹。这肉,就是被烤过的。等等!”
钟阳回想起来前不久的事情,带着错愕的目光望着一旁的那人,还有地上的“团子”。
(会是那家伙吗?那么巧?)
钟阳又打量起来这人,对比了一下印象中的身影。
(八九不离十,只不过,竟然混成了这么一副惨样。要是我和君宁不恰巧经过这里,应该就暴尸荒野了吧。)
(真的是,当时跑什么?好好的跟着我进城不好吗?要是遇见个好心人,说不定日子就好过了。哪里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子。)